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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讨论双年展的时候,一方面他寻思着怎么和她商量,一方面又为晚上的事情按耐着心情。
其实他早过了欲望勃发年轻气盛的年纪,可遇到她以后,反而回到了十几年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终于在人群里找着她,安安稳稳正和卓娅坐在一起说话,手放在衣褶里,垂着头,说不出的恬静。
看她手上空着,子律本想叫侍者送杯热饮过去,偏巧遇到迎面过来的高磊,拉着他一起揭幕巡展作品。
开幕的仪式很简短,三两句话,可再走回刚才的位置,她已经不在角落的座椅上了。
舒独自一个躲在尊铜像后面,刚刚看到他在台上被镁光灯追逐着,她觉得距离那么远,就自己跑到一边,一一看起参展的新作品。
绕到冷餐席,看大家手里都有酒杯,她也过去,找了个酒色清淡看起来最漂亮的杯子拿了起来。
酒杯还没有握稳,只觉得背后有人,杯子已经换到了另一只手里。
子律甚为不悦的干了杯子里的果酒,凑到她近前,几乎数着她一根根不听话皱着的眉毛,板起面孔,带着她到窗边,手握得很紧,有意提醒她下午商量好的话。
“我说了,今天不许喝酒!
晚上……我们有约!”
——————维也纳咖啡(中)——————
子律当然知道她不怎么会喝酒,沾酒虽然不容易醉,但很容易不舒服,她对几样烈酒有轻微的过敏,所以偶尔到了必要的场合,他都给她找些不伤身的酒喝。
即使是出于身体健康的考虑,常常让她喝了调整睡眠的红葡萄酒,也是他千条万选出来的。
舒因为喝错酒病过一次,打那之后,子律在这方面格外注意。
杯子里的酒已经让他喝净了,一两滴残存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舒侧开身保持些距离,不觉得一杯小果酒会是多大的问题。
他有的时候管得很多很严,让她一点点自主的小算盘都不许拿,一味被操纵摆弄着。
怕引起周围人注意,两个人随着圆厅边缘的展品慢慢欣赏,子律心有不快,可又意识到自己刚刚口气太凶,努力把脸色转好追着她。
反而是舒一言不发,表面上只是专心欣赏着某件展品,可看她眉线里的那道白线,子律就知道她不高兴了。
亦步亦趋的随着她看展,心思一点都不在展品上,子律手里捏着空酒杯放到侍者托盘里,要取杯香槟,看看她的背影,又打消了念头。
其实舒并不是要故意逆着他,她也知道自己喝酒是个什么状况,只是初听他说话的口气就已经不舒服,细想想,这只是刚复合,就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的脾气总容不得她太多“忤逆”
的地方,但两个截然相反的个体在一起,她的自我意识没有完全被同化前,怎么可能不“忤逆”
,她想做的是自己,并不是个傀儡娃娃。
对于子律来说,过去五年她反抗的并不多,但实则反抗的很彻底。
比如,到现在,他们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同居,还是对门这样住着。
好的展品很多,两个人看得都不怎么专心,也不说话,一前一后的停在一样东西前看几眼,一个起步另一个就跟着。
别人眼里看了正觉得他们感情深浓,而其实,子律已经在舒身后憋闷烦躁起来。
一吵架有矛盾,她老不说清楚了,让他干着急。
“总之不许喝,万一过敏的话……”
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表面上和她一起停在一幅油画前,实际子律就是对着她簪起的发髻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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