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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
张妈睡了,我也想睡。”
她枕在他胸口上,摩挲着脸颊,那颗崩掉的衬衣口子里面,是他怦怦怦强健的心跳声。
“回哪个家?”
他又问,眉毛扬得很高。
“你决定吧。”
她把球抛给他,拉过那件穿了整晚的外衣披在身上,安心地当她的小乌龟。
他让开位子让她躺好,开始解她的辫子,亲吻着散开的长发。
她梳回最初的两条麻花辫,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像个吉卜赛女郎,后来潜移默化地进驻了他的心。
他冒出一句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说的话——
“回咱家吧。”
她摇摇头,又有些调皮地点了点头,脸颊上的笑涡慢慢变深,“嗯”
了一声。
他们俩都太累了,也不需要再多谈,回到公寓简单梳洗过,便合上窗帘,把阳光阻挡在外面,躺在了床上。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她的衣服,帮她解开几个扣得太紧的让她不舒服的纽扣,然后让她缩在自己身边。
他不介意她又磨牙,压着胸口。
当她转过身时,他会重新把她搂回来。
床再大,他臂弯里容给她的都是一点点。
而她团着身子,也就那么一点点,呼吸里有牙膏的薄荷味。
费聿铭贴在她脸颊边,她的发间依然有消毒水的味道。
他觉得一个多月的裂痕心病慢慢愈合,舔着嘴唇上干疼的伤痕,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心胸可能不会被他完全占满,但是有他在,独占着那唯一的一点点,也就满足了。
而他曾经海阔天空四处漂泊的日子,最终在她的身旁归于凡俗。
第一次,是他先醒过来。
他亲吻睡梦中轻启的嘴唇把她弄醒。
他们吃了东西,洗了澡。
她包着湿头发坐在洗手台上给他刮胡子,他说了个笑话。
然后,他拿过刮胡刀,她头上的毛巾掉了下去。
他们做爱了。
之后,卿卿哭了。
他们没有浪费伤感和顾虑,抓住一点儿,就是多一分幸福。
他枕在她的肩窝里,听着她哭泣,等她不哭了,再哄着她继续睡。
第二次,是她先醒过来。
他像个孩子一样贴在她的肚子上,圈着她的腰,头发长了一些,没有那么扎手,发根里散发出洗发水柔和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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