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咬着牙说。
陆远并不接话,将整件事来来回回在心中想了一遍,随即摇头说:“王大娘,这个官司在沧阳是告不赢的!”
王大娘听到这句话,立即面如死灰:“怎么?陆大人,难道沧阳没有王法了吗?”
陆远无法解释其中原因,只得说:“王大娘,现在打死王大的罪名被推到了监军的身上,沧阳县衙也无法审判监军!”
王大娘几乎彻底绝望了,一口气上不来,立即就昏厥了过去。
陆远吓了一跳,赶紧给王大娘掐人中,进行急救。
王大娘悠悠醒转过来,整个人已经有气无力。
“陆,陆大人,即便,即便告不赢,我也要去告,大不了,大不了血溅沧阳县衙里……”
王大娘虚弱无比,“我儿死了,反正,反正我活得也没有,没有什么盼头了!”
“王大娘,你如果正要告状,我可以给你指条路子,去府城告状!”
陆远说。
“府城?府城?好,好,陆大人,你给我们娘两指个方向!”
王大娘咬着牙强行坐了起来。
“王大娘,既然要去府城告状,就要将事情说清楚,这样吧,我帮你写一份状纸,到时候你们带着上路去!”
陆远决定将主簿李理与张员外勾结克扣民夫伙食费的事情彻底捅上去,也算是为了被压迫的民夫们说一句话,同时也要让主簿李理以及他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侄儿付出代价。
王大娘听说陆远要帮忙,立即起身就要再次给陆远磕头。
“王大娘,你知道我的身份,咱们之间不便多见面,你到县城去,找个住处安顿下来,我来找你们好不好!”
说话之间陆远就从口袋里面掏出银子来,今日出门并不没有带多少银子,全部掏了出来也只有不到二两的银子。
但对于贫苦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们所能够挣到的都只是铜板而已。
王大娘母女坚决不要银子,说她们住在城东头的土地庙不用花钱。
陆远哪里肯让,硬是将银子塞给了母女二人手中,然后才骑马先行离开。
工地现场很快就出了情况。
陆远答应了赵奔,今天哪怕他拉不够三十车石料也在县衙登记簿上给赵奔登记成三十车。
赵奔是赵员外运输石料马队的负责人,赵员外背后是崔师爷的关系,办这种事完全是小菜一碟。
但今天在工地现场负责的人不是陆远而是主簿李理的侄儿李晟。
李晟也是第一天到工地当差,就是奔着取代陆远这个执事的位置而去,因此对工地上各项事务格外的上心。
等到了收工前,要结算的时候,李晟就发现了石料运输队里面的猫腻:明明只有二十七车石料,登记的却是三十车。
李晟胖脸一板,皱着眉毛问胖瘦两个衙役是怎么回事儿。
“我问过了,马队负责人赵奔说,是陆执事和他说好了的!”
胖衙役回答。
李晟一听,立即眉毛一挑:“陆执事?这种事姓陆敢做主?马上把那个赵奔叫来,石料的数目不对,我要问个清楚!”
瘦衙役已经隐约猜到其中有蹊跷,但一来是不敢确定是否正如猜测那般,二来也是看不惯李晟那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
李晟在工地上不到一天的时间,已经将胖瘦两个衙役当作狗使唤了。
这对比陆远来说,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陆远当执事,处理工地上的事务,也命令胖瘦两个衙役做事,但总是客客气气的,而且即便他们做得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陆远也不发脾气,而是耐心指出来,说清楚缘由。
而李晟就连喝茶都要他们给倒上,完全把他们当成了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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