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锡定的就是间普通大床房,没开灯,遮光窗帘挡的严严实实,只靠近卫生间的走廊点着两盏内嵌壁灯,屋子里弥漫着夹杂丝丝缕缕烟草味的淡香,他的味道。
余九琪一直搞不清楚这味道是怎么来的,他没有固定用的香水,平时用的护肤品也都很简单,烟瘾不算重,家里也从不用香薰精油,可就是拼拼凑凑又融合挥发,经年累月在他身上淬炼出这股独特味道。
而且这味道侵略性极强,只要他贴身穿的衣服,紧紧抱过的人,睡过一夜的屋子,就会留下痕迹。
小九吸了吸鼻子,凭过去经验判断,他起码在这大床房里闷头睡了一天了。
那味道突然靠近了些。
小九倚着门口的墙,抬头看他。
“不热吗?”
孙锡乱蓬蓬的脑袋低着,眼睛锁着她。
酒店暖气开的足,蒸的人从里到外闷燥,大概脸也是红的,小九低头,去解脖子上围巾,却莫名变得笨手笨脚。
他就过来,伸手慢条斯理把缠了两圈的围巾一点一点卸下。
“从银行直接过来的?”
声音懒懒的,像是没睡醒。
手指不经意划了下脖颈皮肤,干燥的激起一丝痒,小九嗯了一声,算回答,但心里犹豫了下,不清不楚。
她忽然不清楚刚才为什么来,可又好像必须要来。
酒店地址是离开刑警队时李军问的,问他有没有在石城的临时住址,他毫不避讳的报了这个房间,几步远的小九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有人看见你吗?”
围巾卸下来,手还停留在那里,若即若离的触感,小九说:“不知道。”
那触感又清晰了些:“着急回去吗?”
小九再抬眸,他逆着暗光,眼睛像蒙上层黑纱,看不透,便伸手拽了下他的白T恤,想拉近一点,找那个她必须要来的答案。
孙锡却突然把她往回一推,又捧着脸,吻上来。
瞬间什么也看不见。
他吻得很急切,没留给她一丝犹豫和过渡,舌尖抵着卷进去,虎口卡着下巴抬高,有些粗鲁的由着性子闹,余九琪透不过气来,手放在他胸膛,想推,又忽然止住。
她触到了真实的、滚烫的、极其有力的宛如千军万马一般的勃勃心跳,恍然就明白了。
明白经过这一次次磋磨人心的冷冽,反反复复的辗转纠结,和身体精神上巨大的损耗后,她疲惫又兴奋,感动也怨憎,她无法自洽,不知该怎么纾解和平衡,只是突然意识到很需要他。
需要他的生命力,他的温度,他的默契。
所以才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
孙锡明显感觉到小九在回应时,松开,用力看她一眼,抱着她,直接去床上。
被子凌乱铺着,他随手扫到一边,手上不再慢条斯理了,急急切切又毛毛躁躁的。
小九想起他们第一次也是在酒店的大床房上,北京的春天,那天下了一场暴雨,错过了回宿舍的时间,孙锡就在他的酒店开了间房。
那天他把她送到房间,又迟迟不走,小九就点破,问他要不要留下?他说楼下还有工作,可刚走出去半分钟,又敲门,问他怎么回来了,他就看着小九,说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啊,小九说,从再见到你那一刻就想好了。
然后又反问,你呢?
孙锡当时盯着她说了一句话,小九差点没把他踢出去。
“想什么呢?”
吻重新自耳后开始落下,又轻咬着磨了一会耳垂,用他喜欢的方式,见她轻轻笑,在耳边低声问,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
“想你。”
小九如实答。
唇一路慢慢打着圈向下滑,手却徐徐揉捏着向上,略带薄茧的掌心贴着她,阵阵难耐,小九捡起他一根手指,放在手心里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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