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箱很快空下来,同学们兴致勃勃地试戴帽子、彼此间热烈讨论。
班长叹口气,拍拍讲台,“我先说下,有这么几个事可以做的,要分组进行。”
她看看桌上资料,比手势说:“一、检查卫生,分教学楼区(班级区)卫生和校园卫生角卫生;二、检查眼保健操,仅教学楼区;三、检查宿舍楼卫生——这个需要住宿生配合宿管阿姨每天早上检查;四、检查食堂收盘情况;五、配合学生会成员检查每天教学楼区午休情况。”
“就这些,”
班长望眼墙上的钟,“和你们说下,具体安排已经由我和班干进行完毕了,这是安排表……”
话还没说完,后排高个男生起哄上去一把夺过安排表,被身旁女生一巴掌拍背上,两人迅速开始在班级前门后门过道中追跑,一阵热闹。
这会,钟贞则在座位上忧心忡忡着,她一手托腮,在食指在桌面上画圈圈。
又是白天了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白天迅速变成黑夜?
白天,萧珩不像黑夜中那般触手可及,天一亮,他就是昼间的月亮,遥远得像一个淡白的梦存在着。
她妄图水中捞月,他却连点幻象都不施舍给这凡间。
他是天上的,不留念凡间俗情。
她要抓住的,是他一刹那间堕落的念头。
正怀少女心事烦乱着,突然间,一张纸飘到她桌上,她兴致缺缺扫了眼。
安排表上,钟贞负责本栋教学楼的眼保健操,同负责的还有另一位不相熟的女生。
午饭时,同学对她说,那位女生私下说过自己喜欢萧珩。
下午第二节课眼保健操时,钟贞和她来到检查的楼层。
她把一张检查表递给她,说:“尽量一个楼层要扣两到三个班级,不能空着,肯定有人做得不认真或闭眼不在做的。”
钟贞扫眼她的表。
这位同学姓口天吴,吴同学。
吴同学肤色白皙,一双剪瞳水盈盈,看上去像个好欺负的主,做事倒不马虎,条理清晰分明。
天桥上,她不由分说地一指,安排钟贞,口吻听起来公平公正:“我查一、二楼,你三、四楼,以后都这样。”
以后都这样,这话就像政治中的判断题,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绝对的语气的话绝对判断为b,即错误。
钟贞抓她最后一句:“为什么以后都这样?”
吴同学煞有其事,面不改色说:“我今天刚生理期,不好意思。”
钟贞不遑多让:“我最近脚断过,也不太舒服。”
吴同学这才转头看她,脸色不佳,“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女孩头也不回走了。
没有硝烟的交涉结束。
她没心思地走马观花匆匆查完三四层,眼保健操才做到第二节——挤按睛明穴。
钟贞下楼,从天桥晃了圈,回班级。
正逢少年从楼梯拐角口上来,也要走过天桥。
这就是缘分。
吴同学都是浮云。
彼此打个照面。
他站定在不远处,这个动作仿佛只为了看她,之后微微显出笑意,冷冷的,如同山间清雾。
她一头栽入,不知所踪。
满校寂静,她耳边尽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和眼保健操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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