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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津自己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两手搭在沙发背上,做出一副懒散而又高高在上的傲倨姿态,他问季声:“你今天吃药了吗?”
季声一愣,尚未反应过来的功夫,就看见谢知津沉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来。
——季声手腕的扭伤还没有完全好,那是他最近在吃的消炎药。
像是自问自答一般,谢知津冷笑着说:“肯定没吃,你看看,药都没带。”
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药片,神色笃定又轻狂。
季声看着谢知津手里的那板药片,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来送药的?”
谢知津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起身到引水机边上拿了个纸杯接了水,然后把水和药片一起递给了季声。
季声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药来混着水吞服了。
谢知津随手接的这杯水,温度合适得恰到好处,大约是七分热水兑了三分凉水,温热的水流一直暖到胃里,让季声在这暑热的午后产生了一种错觉。
是错觉吗,他竟然会觉得谢知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季声也说不清楚这种“不太一样”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大概就像是此时此刻自己手里剩下的半杯温水,分明在七月份的天气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可却又是这杯烫手的温水,暖了自己半片胸腔。
季声抿了抿微润的唇,然后说:“谢谢。”
谢知津正准备再回到沙发上坐下,突然听见季声嘴里蹦出来这两个字,着实懵了一把,脚下一滑险些跌到沙发上。
试问他认识季声这一年多,别说谢谢了,就连一个温柔点的眼神都没有得到过。
此时此刻,在这间没什么温度的会客室里,两个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奇怪到有些诡异。
似乎谁也不记得一个多星期前那场险些要了季声性命的闹剧,似乎谁也没想起来季声被绑住脚踝的那份屈辱,似乎……
似乎只要走出那间令人困顿颓丧的囚笼,沐浴到新鲜的阳光,即便还隔着一道围栏站着,也可以忘记过往发生的一切龃龉。
谢知津仿佛又听到了顾临的话:谢少爷,你这是在把他当兔子,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对他好点吧。
他就这样出了神,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直到敲门声响起来。
“知津,小季还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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