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聿心里骂了一句,等听到卫生间关门声,后知后觉陈佳玉走路没声音,大概光着脚。
家里即使留人过夜,也是他那堆不拘小节的兄弟,没必要细致到亲自递鞋。
烟头在干枯的花盆掐灭,钟嘉聿到光杆鞋架看了眼,竟找不到第二双拖鞋,在这个家生活的记忆似乎随之缺失,记不起这些年这么过来的。
不一会,陈佳玉穿着一套鹅黄睡衣裤,毛巾包头,抱着换下的衣服,踮脚快步跃上沙发,真似一只玲珑小鹿。
钟嘉聿顿了顿,“没有其他拖鞋了。”
陈佳玉讶然,没想到他会特意解释,“我在家也经常光脚。”
风筒大概率也没有,陈佳玉咽下需求,用塑料袋套好脏衣服塞进行李袋。
“要洗衣服吗?脱水明天应该能干。”
钟嘉聿已经竭尽所能照顾她,一个无意的时间词,在流浪者听来都是催促。
陈佳玉一向收敛自己的敏感,放下包头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笑道:“那套衣服应该穿不着了。
你明天几点上班,我跟你一起出门。”
“八点。”
钟嘉聿故意忽视陈佳玉那双嫣然的小鹿眼,从房间找出一张压箱底的毛巾被,歉意跟陈年味道一样浓,但无法细说。
“风扇坏了,只有卧室一台空调,晚上要开着房门。”
陈佳玉已经“羊入虎穴”
,无所谓是否深入,当下只是淡淡应声。
她尽力擦干头发,躺下将长发从木沙发扶手的洞穿过去,还没拖地板,顺其自然晾干。
在钟嘉聿帮熄了客厅灯后,她悄悄松开文胸搭扣透气。
没多久,陈佳玉不得不起身调头,不然得一整晚盯着钟嘉聿的卧室。
一夜相安无事,钟嘉聿照旧响第二回闹铃才起,入眼便是一个不太熟悉的背影。
陈佳玉在拖地,用那把海绵干得发硬的拖把。
她恰好转身,吓一跳,笑看着独坐床边发呆的年轻男人。
“聿哥早。”
钟嘉聿睡眼惺忪,理智却早已归位,问:“几点起的?”
“生物钟叫醒的。”
陈佳玉怕影响他用卫生间,加快速度脱完最后一块地,洗净拖把归位。
“赶早起来当田螺姑娘?”
钟嘉聿与她擦肩而过,开口方觉不妥,默然进了卫生间。
“我做饭不好吃,比田螺姑娘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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