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台的傍晚很清凉。
颜乔乔接过纸笔的双手颤抖得厉害。
告诉颜青,负责她婚事的人是少皇殿下
告诉颜青,她心悦之人,非他不嫁之人是少皇殿下
告诉颜青,被他在信上扬扬洒洒骂了两千余字,放言要斩下其狗头配酒吃之人,是少皇殿下
那不如直接提刀杀了她全家比较快。
此刻,少皇殿下正用他那双清清朗朗、宁静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问她,有何顾虑
这叫她怎么说
颜乔乔绞尽脑汁,寻思对策。
半晌,灵光一现。
她微微偏着脸,挑着眉,脑袋半摇半点,讪笑道“我大哥,他有一个朋友。
这朋友,颇不知礼数、不懂规矩,竟在信中与我大哥聊他妹妹的婚事,当真是失礼之至我可不愿成为颜青与狐朋狗友之间的谈资”
公良瑾“”
不知礼数、不懂规矩、狐朋狗友。
颜青当面骂了三句,颜乔乔也当面骂了三句。
当真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抬起手指摁了摁眉心,唇角抿出无奈的弧度,轻声吐出一个字“好。”
眼见成功应付过关,颜乔乔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了个赞。
她斯文淑雅地冲着公良瑾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奋笔疾。
这封家写得稀里糊涂不清不楚却又语重心长,大意便是反复告诫颜青,他迟早要被他那张猫嫌狗憎的嘴害死。
从起笔到落笔,颜乔乔始终悬着心,就怕殿下又提起某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幸好,他一直静静地处理面前的公文,没再管她。
吹干墨迹,颜乔乔卷起信笺,置入竹筒。
放走青鹰之后,飘浮在半空的魂魄总算是落回原位。
她摸回桌对面坐下,见他放下了手中的卷,抬眸望向她。
眸光微凉,令人神清气爽。
颜乔乔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与他说起了要紧事。
“殿下,您去青州的时候,莲药台的医师们为漠北老夫人会诊,找到解决血邪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需要我突破宗师级别,然而时间不等人,老夫人撑不过一个月殿下您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自从与殿下相识,她渐渐便有了一种他无所不能的错觉。
一个月内从先天之境晋级宗师,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但在殿下这里,未必就完全没有可能。
公良瑾眉梢轻抬,不答反问“若我没有记错,在你心中林霄是罪大恶极之徒,欲除之而后快。
为何又改了主意,想救他母亲”
颜乔乔叹了口气“殿下,您知道我不聪明。
我识人不清、意气用事,行事但凭好恶。
这些天常常见着老夫人与漠北王,我便他们一日比一日更顺眼,心中总觉着,若是能救了老夫人,兴许便是什么转机。”
公良瑾道“你能够放下成见待事物,这是好事。”
颜乔乔抿唇笑“是您告诉我,不要将尚未发生之事认定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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