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从外头进来,丫头替他解上的大氅,抖落水珠,费扬古接过干帕子沾了沾脸,同坐在炕头的觉罗氏说话“雨可真大,撑个伞也能淋上雨,天气这样阴冷,我的腿又开始不舒服”
他这样说着也坐在了炕上,不见觉罗氏说话,才意外起来“今儿怎么呢”
觉罗氏捏着手里的帕子,半响才道“刚刚郡王府送来了消息,说说如意没了”
费扬古刚刚拿起的烟管又垂了下去,忽然变的极其沉默,好久才道“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都没了,我也不想说谁对谁错,但终归事情就是这样,权珮说上一次家里的三格格出事是如意捣的鬼,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晚了,昧着良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暗里警告了一回,如意竟然还跟纯亲王府的世子福晋是有来往的,私底下不知道想要商量什么,这一次如意又给三阿哥吃的点心里下了药,更重要的是,那点心是权珮送过去的我是没想到她是恨权珮的,若不然怎么也不会让她进门,连郡王爷也知道了,所以这次必须处置,关在屋子里今儿早上起来就见人已经吞金自杀了”
她说着不免转头费扬古“你也别怪权珮”
费扬古沉沉的叹了一声,好似要将心里所有的沉重于压抑都呼出来“权珮做事我从来都放心,是如意太不懂事,罢了”
他说着起了身“屋子里闷的慌,我出去走走。
3864638646”
丫头不及给费扬古将大氅披上,费扬古已经走了出去,大雨都瓢进了走廊里,费扬古却浑然不觉,只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
后院里的人大都并不清楚如意到底做了什么,只是三阿哥才出事,第二日早上如意就没了,多半也能猜测来,便都越发不敢谈论,只跟着传出来的消息一道说如意是得了急症去的,面上不免也要显出哀戚,只李氏一个人对如意只剩下恨意。
几年前初见时只不过瞧着如意是个相貌寻常的亲戚,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这样的纠葛,她到底哪里得罪了如意,不但要用她的三阿哥陷害福晋,更叫她的小计谋在胤禛面前被戳穿,她想着胤禛知道实情时她的眼神就觉得浑身发抖,除过厌恶还是厌恶,只怕以后在想翻身就是难上加难,她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纳兰明月只怕还有几分窃喜,因为这后宅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侧福晋,虽说现在没有孩子,但毕竟还有个二格格养着以解寂寞,总归还算不错。
如意下葬是按着郡王府的侧福晋品级来的,一切都算隆重风光,那日里下葬,也有足足数里的队伍,哭声震天,送葬的人大大小小的命妇也有不少,在世的时候都不曾这样荣耀过,死了却享受了一次,真不知是悲是喜
漆黑的夜里,江面上连渔船都极其少,只偶尔有几家还点着灯火,却像萤火般微弱,不远处有条稍微大些的船还在江面上缓行,只是船头的灯晃动的太过厉害,不知道是从哪窜出来的几条小船鬼魅般忽然包围了这条较大的船,近处的江面就渐渐明亮起来,连大船上的人影也清晰可辨,小船的船头立着个熟悉的身影,笑着朝船上道“船上的兄弟,可找见人了”
在仔细原来是清觉。
胤禛跟青先生商量之后决定故意走漏消息谎称自己弃了官船而坐小船,就是为了引的这些意欲加害他的人上钩,最后在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果真有人乘着夜色跳上了这条船,这下是必定能全部抓住。
马世俊才从前堂往后走,刚当上帮主不久,帮中的大小事务都要他处置,稍微哪里做的不好必定漫天都是闲言碎语,这帮主当的极其费心,随从匆忙的赶上了马世俊,在马世俊耳边低语了几句,马世俊猛然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
“雍郡王已经将人全部给咱们送过来了,确实都是咱们的兄弟,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夫人吩咐下手的。”
郭彩云才卸了钗环,见着马世俊从外头进来,也不起身,只是坐在椅子上道“今儿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又被哪个小妖精给勾住了,哼,你们男人都是这样”
马世俊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幽深,端详着这位他在半路上救起的女子,一直以为只是个寻常人家逃难的女子,却没想到还是他差了。
往常总会过来哄着她的马世俊站在原地并没有动,郭彩云轻咦了一声,终于转过了身“你这是”
“你到底是谁”
郭彩云一怔“这又是什么话,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马世俊嘲讽的一笑“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若真知道你是谁,就会明白你为什么要派人去暗杀雍郡王了。”
原来是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郭彩云面颊上的几分轻浮和粗糙渐渐收起,好似又成了从前郭家的小姐,骄傲高贵又冰清玉洁“你知道了。”
马世俊有些苦涩的道“你派去的人都已经被送来了,我如何能不知道,我才坐上帮主做事有多么不易,你应该明白,好歹我们也是几年的夫妻,你可曾为我想过一星半点”
郭彩云垂下了眸“是我不对,低估了这位郡王爷的,我早该知道要杀了他没那么容易,人家露出这么大的漏洞我也愿意钻,是我太心急了。
人也送过来了么这下总要给个交代,我是早就该死的人,你将我送过去吧,你对我有恩,我不想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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