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便连屋子里都透着阴冷,八阿哥微闭着眼裹着大氅坐在炕上,十四阿哥的脸却涨得通红“八哥现在的局势难道你还的不明白皇阿玛信任你所以才让你管着内务府,这是多大的体面现在碍手碍脚的只剩下太子了,事情是他做下,我们不过是闹大,让皇阿哥知道而已,等太子下台,皇阿玛立你为太子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你还等什么难道等着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八阿哥的眼睑微微动了动,四十七年的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但是一转眼皇上又信任重他了,连他也觉得皇上应该是想通了,察觉了他的好处,毕竟马齐的冤屈也被平反了,但是只要想起皇上曾经斥责他的话,他就还是觉得浑身冰冷,于是越发迟迟不肯睁开眼。
十四阿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鄂岱伦,鄂岱伦微叹了一口气,朝着八阿哥道“八爷,八爷若还拖泥带水,什么时候才能替良妃娘娘报仇,什么时候才能叫八福晋风风光光的站在人前富贵险中求胜,慢半步就是满盘皆输。”
连九阿哥也道“在不出手真就晚了,我都不知道八哥还在犹豫什么,难道真要叫兄弟们跟着你倒霉才行”
八阿哥终于睁开了眼,着屋子里向他的众人“你们都觉得江南的事情要闹出来”
“那是自然”
“那便做吧”
这样说着,他的眼里也透出了决绝。
深夜里烛火摇曳,皇上还在折子,江南却忽的有急奏报了上来。
本届江南乡试出现了舞弊案,副考官受贿出卖举人功名,阅卷官合伙作弊,正考官知情不报,江南学子大哗,民愤难平,巡抚张伯行请求从速严办。
那些学子闹的动静太大,将财神庙里的财神泥像抬到了夫子庙,还砸了贡院,现在只怕已经闹的人人皆知了,用不了几天全天下都知道出了这样的丑闻。
康熙重重的将奏折摔到了桌子上。
守夜的丫头不得不叫醒了胤禛“宫里来的人,说皇上叫王爷进宫议事。”
权珮还在熟睡,胤禛只是微微皱眉,替权珮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起来,吩咐了不要吵醒权珮,匆忙穿了衣裳就跟内侍往外走,内侍轻声解释“江南舞弊”
屋子里的灯火还没有熄,权珮翻了个身微微叹了口气,丫头想要灭了灯,听权珮忽的道“亮着吧。”
丫头微微一顿,忙应了一声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只听得雨声渐渐大了才知道,权珮不大睡的着,披了衣裳坐了起来,听到外头有响动,听得是胤禛的声音,模模糊糊似乎在问“怎么灯还亮着”
胤禛进屋便见权珮穿了衣裳站在地上“这样凉怎么起来了”
“是不是又要出门了”
胤禛点了点头“江南科场舞弊,事情闹的大,皇上点了张鹏翮和我做钦差,连夜起程过去处置。”
外面又吹起了风,雨滴随着风顺着吹起的门帘落进了屋子里,丫头忙掩上了房门,天气这样不好,深更半夜就要出门,权珮招手,丫头端上来了煮好的八宝面“趁热吃一碗,我这就给你收拾东西。”
面条软和又耐饱,现在吃了,等到下一餐吃饭也不会觉得太饿,权珮总是想得这样周到。
因为急着走,连东西也收拾的仓促,胤禛也不叫权珮出门,权珮便只站在廊下着胤禛一直出了院门,深夜的秋风秋雨里烛火摇曳,总是觉得更加凄冷一些。
第二日早上起来,树叶落了一地,树下的玉簪花也被打的七零八落,雨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众人这才知道胤禛半夜已经出了门,送着权珮上了马车进宫侍候太后,各自回了院子。
连太医也说太后是挨日子了,康熙便吩咐权珮叫太后剩下的日子务必过的舒服些,或者是因为有了之前的约定太后在权珮便不似先前那么剑拔弩张,偶尔坐起来在窗前院外的秋景,也会不自主的跟权珮说起当年“那时候想的简单,以为进了宫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只可惜想的太好了,有个董鄂妃挡在前头,太皇太后跟先皇的关系又紧张,我们这些蒙古来的妃子都成了摆设,只叫先皇见愤恨我是想向着太皇太后学的,保举成一个皇上,在还能荣耀几十年,只可惜忘记了自己的岁数,我即便在怎么争也争不过生老病死这四个字,我不是太皇太后,皇上不是先帝,注定就只能这样了”
语气渐渐也落寞起来。
外头宫人进来,说是八福晋九福晋和十福晋来望太后,权珮便转头太后,太后似乎睡着了一般,闭着眼坐在椅子上,好半响才道“就睡哀家睡下了,谁也不见。”
权珮便走了出去,八福晋见权珮迎了上来“太后可还好”
“到是不巧,刚刚睡下。”
八福晋是不知道良妃的事情的,八阿哥也一直没有跟八福晋说这事情,她便也还如先前一般亲近太后,总是见不到太后不免也不高兴,打量着权珮“真的次次来都见不上,真是叫人想不明白,怎的总是这样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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