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酒店门口,又像原来在梧园的女生宿舍门口那样难舍难离。
吕品从掌心抽出手来,他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夜色里他的双眸晶亮如月下寒潭,晃动的都是自己的影子。
回房稍作清理后准备洗澡睡觉,一只脚刚进浴室,手机又响起来,是杨焕的:“在干吗?”
“洗澡。”
吕品微嗔,“冻死啦,有事等会儿再说。”
“没没没,你洗你洗,我没事。”
光从杨焕那声音,吕品就能想出他现在脸上的色相,才翻个白眼,就听到杨焕异乎寻常的深沉声音:“吕品,我爱你。”
“干吗呢,发春啊?”
杨焕声音越发深沉:“没,明天又上班,我心情很抑郁,先抒发一下情绪,乖,你去洗吧去洗吧。”
不等吕品回答,电话就在他的大笑声中啪嗒地挂了,吕品站在浴室门口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就这么爱闹呢?
第六章织成双宫茧自缚
一只蚕吐丝造一个茧,这样的茧可用来缫丝;也有一些茧,是两只蚕互相缠绕织就,这样的茧就叫做双宫茧,因为丝头混乱无法缫丝,只能列入次茧的行列。
扭开花洒,热水以千军万马之势砸到头顶上。
吕品抱着肩,任凭微凉而僵硬的身体在热水中舒展、泛红,再慢慢地变得不像自己的身体。
她承认,这一刻她的思想和身体都同等地思念杨焕。
然而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他们曾经……那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七八年时光。
是鸿沟吗?明明他们又有着千丝万缕斩之不断的联系;
是僵持吗?明明是一步一步地看着他越走越远。
也许该说是一张密织的网,今年一丝,明年一缕,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织成双宫茧自缚。
有一年去杭州开会的时候,参观丝绸博物馆,讲解人员说:一只蚕吐丝造一个茧,这样的茧可用来缫丝;也有一些茧,是两只蚕互相缠绕织就,这样的茧就叫做双宫茧,因为丝头混乱无法缫丝,只能列入次茧的行列。
那一刻她无端地想到自己和杨焕,也许就是这样的双宫茧。
又可能是年代隔得太久远,吕品记不太清原来她和杨焕相处的那些点滴,究竟是怎样来又怎样去。
但显然现在的杨焕比过去的他让人受用多了,原来他常为踢球或各式各样的小事,撒丫子就不见踪影,现在却一日三刻地短信给她问这问那,问要吃什么,问周末做什么,问晚上一个人无不无聊。
当然,面子上照顾到了,实质上还是多迁就杨焕的时间,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忙,头几次在外面吃饭他都刻意关掉手机,后来慢慢地就很难安静吃完一整顿饭,好在吕品也有心理准备,况且不论如何杨焕现在比过去是进步太多,她也就不介意多在时间和地点上迁就他了。
新年是在北京过的,雪灾交通不畅,便很容易向娘亲交代了过去,倒是杨焕那边,吕品花了好大劲才说服杨焕暂时别跟杨妈妈公开他俩的事。
杨焕满心不乐意,“让我妈高兴高兴呗,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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