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的语调,半是无奈,却也半是沉溺。
镇子里也没什么衣服铺子,幸好有个热心的当地镇民,给了林朔衣服救济,不然只怕穿着湿衣服,到不了机场就得冻出事情来。
不过即便措施采取的及时,回香港后,林朔还是发了烧。
往常遇到这种事,向浮生必然急的坐立难安。
林朔是那种不常病,但病起来就很严重的脾性。
但这一次,向浮生倒是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喊了医生来看,待医生检查好,给吊了点滴,她吩咐了佣人好生照看着,自己就下楼去拿了这两日的报纸来看,脸上没半分担心的样子。
对她来说,这病来得也在情理之中,既已经回了香港,以这里的条件设施,总烧不坏他的。
她算盘打得好好,怎会让他真的就这样出事?
她不要他还债是没错,因为他的债,她会自己讨回来。
林朔浑浑噩噩地睡了三四天,醒过两三次,却始终不见向浮生。
他想要询问,却没有那个力气,带着强烈地不安又昏睡了过去。
直到烧完全退了,他才真正清醒过来。
睁开眼,屋里没人,只有连日来消毒水残留的气味。
他想要开口叫佣人,却喉咙发紧,发出拉风箱一般嘶哑的声音。
只得作罢,自己支撑了坐起来,又挪到浴室去冲了个澡。
洗去了一身颓靡,他出了房门。
一路走下楼,都没有遇见半个佣人,直到搭着扶手走下旋梯,才瞧见正斜靠在沙发上看书的向浮生。
约莫是听见了脚步声,向浮生抬起头来,与他视线相对。
“你醒了啊。”
她的语气不咸不淡,不惊喜,也不失望。
见他眉宇间的疑惑和略微的不满,她环顾了四周,淡笑,“医生说你烧退了,没什么大碍了,我就放了他们一天假。
这几天你病得厉害,他们也都照顾得累了。”
林朔凝视着她,像是要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向浮生却走到他跟前来,推着他说:“你这才刚刚退烧,就穿那么单薄,头发也没干就下楼了。
赶紧上去,把头发擦干。”
他没有答话,却是任由她将他半推半拉了上去。
回到房里,她拿了干毛巾,就让他坐下,然后胡乱地帮他擦了一气。
还没擦干,她就又突然说:“呀,忘了,刚在楼底下煮粥,这会儿该好了。”
她将毛巾塞进他手里,便只留给他一个仓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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