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佑杭毫无悲伤之情地叹息,对着屋外森森斑竹大发感慨:“唉……也不知谁说偷是人生至高境界的。
偷藕粉是偷,偷别的就不是偷了?我把‘情’放在这里,怎么就没人愿意偷?”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钻进宋临耳朵里。
宋临扭头警告似的瞪了一眼,朱佑杭莞尔失笑。
如今尚书大人最大的乐趣就是拿宋临逗乐。
尚书府的小厮把宋临送回家,刚进院子,宋临一愣,只见黑压压站了两排家丁,齐刷刷满面煞气;中间一把太师椅,花白胡子的胖老头盘腿坐在上面,满满当当堆了一大团;小栓子傲视群雄,手捧拐杖站在台阶儿上比谁都高。
一瞧这阵仗,宋临头皮直发麻,早知窝里是这情景还不如老实待在尚书府让朱佑杭压榨呢。
磨磨蹭蹭挨过去,“叔……”
声音太清亮,赶紧顿住,装出怯生生的德行,“叔祖,孙儿牢狱之灾刚过,心有余悸身体乏力……”
没等他说完,老头笑容可掬地问:“给尚书大人磕过头谢过恩了?”
宋临不敢怠慢急忙点头。
“好!”
嗓音一变,高声断喝:“过来!
跪下!”
宋临轰然跪倒,砰砰磕响头,“叔祖,我知道错了!
下回不敢了。”
“老实交代,你到底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受贿行商。”
“还有呢?”
宋临想了好一会儿,“没了。
参劾折子上就写了……”
“还想隐瞒?”
老头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拐棍对准他后背就是一棒子,宋临一声惨叫,眼前金星乱冒。
老头仰天悲鸣:“皇天后土啊!
列祖列宗啊!
这才几天没盯着,这不孝子就学会嫖妓撒谎了,留着还有什么用?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一拐杖抽在腿上,“你是官儿,读了这么多年书,哪个圣人教你做贪官的?做人做官要以朱尚书大人为楷模,以他马首是瞻。”
宋临疼得七荤八素之际陡然听见这一句,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以他为楷模?就是他教我做贪官的!
抬起头来刚想辩解,老头一脚踹在他肩膀上,“瞧你这五官扭曲的猥琐模样,能有什么大出息?周围那么多为官做宰的你怎么就不学着点儿?看看尚书大人,比你大不了几岁,那气度那神采,你这辈子都学不来!”
宋临点头如捣蒜。
老头见他认罪态度还算差强人意,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家丁察言观色了半天,急忙找台阶给老爷子下,七嘴八舌纷纷规劝:“老爷消消气,公子年轻,犯个错罚了也就算了。”
“公子大小也是官,您打他,论理是家法无可厚非,论法您可是以下犯上啊。”
老头一抖,激灵灵打冷战,装得不慌不忙地说:“扶他上床趴着。”
扭头问小栓子,“止疼的药煎好了吗?”
“早煎好了,这会儿都凉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