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忐忑,便上下打量鄢容。
“看你这话说的?我和他有什么可说的?我看他相当不顺眼呢,哪像你们老朋友相见份外热情。
你既然看见我了,怎么不进屋?”
锦生故做沉着,坐到梳妆镜前给手背抹哈士蟆油,多余的顺手便抿在头发上,看镜子时偷觑鄢容神情。
“我懒得理他。”
鄢容神情萎靡,何锦生的背景虽然五花八门,自己早就过了因为芝麻大小的事便牵肠挂肚的年纪。
只是,恨极云祥无处不在。
鄢容当然也去找过锦生,隔着窗子看到他们两人说话的样子,便一刻也不想多呆。
鄢容不信他的锦生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只是看着刺心刺眼。
鄢容也是气冲上头一径走去梅秀那里,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还揣着锦生的首饰,辗转不安,是以来这里等他。
不肯和盘讲出来,借着酒劲耍些无赖。
“我就这个样子,你看不看得上,都是这样子。
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就知道我不上进,也不喜欢应酬,我学不来云祥那种讨好的模样,我也最厌恶那种伪君子。
虚伪,真是虚伪透了,我厌恶一切虚伪的东西。”
一个虚伪又戳到了何锦生的痛处,“鄢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虚伪?我唱戏,成天戴着假面具,我在台上演那些我也虚伪是不是?”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往自己身上扯什么?”
鄢容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何锦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不可理喻过,于是双手捧住他的面孔,“锦生,你是成心和我吵架吗?我看不上谁也不会看不上你,这些年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你今天和我说这些话是为的什么?是谁说我什么了?”
何锦生大滴眼泪扑嗽嗽,委屈无限,是的,是有人说鄢容什么了,又不由得不信,难道自己也痴了不成?要为以前的事和现在的鄢容置气决裂?何锦生不敢也不想。
何锦生从未听鄢容讲过从前的事,以前不在乎,现在真的是确确实实想知道,“鄢容,我是要和你一生一世的,我是真心实意的,我恨不得把这心掏出来让你看啊。”
何锦生有话说不出口,他想让鄢容把过去的事一件件一桩桩都摆在台面上让他知道,唯有知道那些过去,他才有防备,将来别说一个云祥就是十个云祥他也应付得了,他怕只怕鄢容不同他交心。
可是这样的要求他又不敢提,因为自己也有很多上不得台盘的过去是不想让鄢容知道的。
何锦生因矛盾倍感煎熬,苦不堪言。
当年遇着鄢容是在一场堂会上,他穿过圆月门赶戏,正巧有人陪着鄢容往里进。
那两人给他让路,何锦生匆匆向主人家点头示意道谢,余光扫过鄢容面庞,只一眼,便低首而过,那时的锦生戴着满头珠翠,恍惚间错觉是莺莺偶遇张生。
那人当时一副心不在焉样,何锦生没想到偏偏就是和这人生出这么多事,迫切的想要和这人有更紧密的联系,恨不得揉烂了彼此就合而为一更好。
“鄢容,鄢容,你的都是我的,我的也都是你的。”
何锦生唔咽着哭倒在地。
鄢容张着两手小心翼翼的搂紧他,有那么一刻心酸至极,“锦生啊,锦生啊~”
以何为报才能当得起他这样啊?
何锦生哭个尽兴,用袖子揩干眼泪“我提云祥你不要多心,你要提防他,云祥围着秦司令转谁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有,我问你,你宅上是不是有什么宝贝?特别金贵,比如传家宝,古董或者字画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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