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点了点头,对他的话十分认同,孙娘说过钩吻的数量很少,不足以致命,祁禹既然知道是谁,交给他处理便好。
祁禹抬眸看着安婳:“你刚刚说你一直在寻找曾太医的娘子,你怎么会想到要找她?”
安婳迟疑片刻,走到烛灯前,掏出火烛,重新点燃蜡烛,烛光明明,霎时照亮屋内,让屋内染上了淡淡暖意。
安婳看向祁禹,祁禹眉间的褶皱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有松开,她垂了垂眸,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摘下凤簪,拿在手里摩擦了一下,用力一扭,凤簪一拆为二,安婳从里面抽出一张卷着的纸条递给祁禹,低声道:“这是我娘临死前留给我的,让我十六岁时再拆开。”
十一年前,安婳五岁,祁禹八岁,当时卫贵妃刚请景韵帝给安婳和祁叹赐婚不久。
安婳和祁禹自小玩到大,亲密无间,可安婳和祁叹订了婚约,那么安婳以后就会是祁禹的弟妹,两个孩子越来越大,阮皇后不得不让祁禹离安婳远一些,要懂得避嫌。
祁禹自是不愿意,他才舍不得冷落这个长得玉雪可爱的妹妹。
阮皇后也很无奈,她本有意给安婳和祁禹结亲,只是想等孩子们长大后,问问他们的意见再决定,却没想到反倒被卫海棠抢先了。
看着祁禹撒泼打滚就是要和安婳一起玩,她也只能叹气,孩子们的世界天真无邪,可大人的世界却很复杂,宫里人多嘴杂,大家见安婳总和祁禹在一起,已经传的不太好听了,卫海棠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了几次,说祁叹因为安婳不和他玩,闹了几次脾气。
卫海棠的意思很明显,阮皇后没有办法,只好管束祁禹。
她管束的次数多了,祁禹和安婳也明白过来,想要在一起玩只能偷偷的,不能让大人发现,于是这天安婳进宫的时候,趁着阮皇后不注意,祁禹偷偷带着安婳跑了出去。
因为已经很多天没有见面,那天两人都很开心,先是玩了会儿捉蝴蝶,祁禹给安婳抓了一只又大又漂亮的,后来两人又玩起了捉迷藏,祁禹找,安婳藏。
当时的安婳长得小小的,身子又绵软,藏到阮皇后屋内的罗汉塌下一点也不费劲,那天阮皇后的屋子里燃了一种很好闻的香,她以前从未闻过这种香,小鼻子不自觉多嗅了两下。
祁禹最是了解她,她每次都藏在同一个地方,傻乎乎的,偏偏祁禹觉得可爱极了,他先是装模作样的找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掀开了罗汉榻上的布帘,引得安婳捂嘴咯咯直乐,头上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两人正笑的开心,听到外面传来些声响,似乎是阮皇后的声音,神色具是一僵,连忙收了声,因为担心会被阮皇后发现他们在一起,祁禹连忙也躲到了罗汉塌下,两人捂着嘴巴,小心的藏在罗汉榻下。
阮皇后似乎有些不舒服,一进门便躺到了床上,过了一会儿,一名太医走了进来,背着个药箱,躬身请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突然纠缠到了一起,传来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婳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只懵懂的眨着眼睛,祁禹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渐渐的,他双眼里涌出说不出来的厌恶与恶心,攥紧了手心。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小小的安婳全身一震,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
透过榻下的缝隙,她看到景韵帝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待看到衣衫不整的阮皇后和曾太医,怒不可遏的定在了原地。
阮皇后和太医面色潮湿红润,全身是汗,仍浑然不知的抱在一起。
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肢体刺红了景韵帝的眼,他们无视他的态度更加燃烧了他的理智,他面如罗刹,抽出随身的佩剑一剑刺向曾谭白,曾谭白立刻便断了气,从床上滚落。
阮皇后惊叫一声,下一刻,泛着冷光的剑从曾谭白的背里抽出,刺进了阮皇后的胸膛。
阮皇后难以置信的盯着胸口的剑,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白色的纱衣。
景韵帝手里持剑,面色阴沉,仿若地狱厉鬼,声音森寒冰冷,“朕最恨背叛,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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