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愿晓得大人说的平静是什么意思,郭太后势力倒塌。
“好。”
春愿莞尔,忽地,她心跳得很快,有些紧张起来:“裴肆今儿在御花园同我说,若是我不中意小侯爷,那么从今春进士里挑个青年才俊也好。”
“嗯。”
唐慎钰专心地带她写字,才反应过来:“嗯?”
他故意撞了下她的后臀,咬牙切齿:“青年才俊?”
“对呀。”
春愿抿唇笑,故意说:“我觉得裴肆还蛮好的,虽然傲慢,但做事挺仔细的,给我把将来都谋划好了,他说呀,那个青年才俊门第不需要太高,这样我就能把夫君掌控在自己手心儿里,以后在家里作威作福了。”
唐慎钰瞪眼了:“那臭阉狗在胡说八道!”
“我觉得挺诚心的。”
春愿耸耸肩,用余光看他,坏笑:“裴提督说的几分道理,门第高的我攀不起,规矩也多,而且裴肆还给我送了只小猫呢,说我要是能劝的陛下打消封公主的主意,他将来感谢我,只要我有事,他瞻前马后照办。”
“你信他?”
唐慎钰不禁将女人的手握紧:“我早都告诉过你,见了他绕着走,前年办大理寺少卿的一宗案子,我和他短暂接触了些日子,此人心思敏锐,手段残忍,面上给你笑,其实刀子已经暗暗磨好了,月前普云寺事后,我怕他怀疑什么,特意不敢再来找你,也叫人盯过一段时间他的动静,最近他每日家忙着扩编威武营事,看起来虽没什么异常,但咱们还是得小心提防着些。”
春愿嗯了声:“说起来,这个人也是挺那啥的,宗吉赐他和雾兰对食,这么久了,他什么表示都没有,今日御花园里见面,甚至连正眼都没看雾兰,大人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条蛇,阴冷无情。”
唐慎钰手不老实了,攀上那雪峰,他吻了吻她后肩头纹的梅花:“你今日做的很好,他说什么,你不冷不热应答一声就对了。
这人无父母、无背景、无友人、无恋人,没有任何在意的人和事,只有一条命和往上爬的心,这才是可怕。”
说着,唐慎钰松开女人,拾起他的官服,柔声道:“我该走了。”
春愿抓住他的腕子,嘟囔了句:“这么快?”
心里虽然不舍,她还是帮他往起穿衣裳。
谁知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邵俞在外头用力拍门,声音中尽是惊恐:“大人,大人快些,我刚才看见角门那边有不同寻常的光亮,这事不对劲儿,你快越墙离开,快!”
春愿和唐慎钰皆一惊。
唐慎钰甚至都来不及往起穿衣裳,直接捞起官服和披风,立马要往出冲。
哪料这时,外头忽然响起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来势汹汹,而此时,邵俞故意高声行礼问安:“呦,这不是裴提督么,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突然来了?还带了威武营的卫军?我家小姐在里头潜心礼佛,您贸然闯进来,不太好吧。”
春愿顿时头皮发麻,裴肆?!
“大人!”
春愿紧张得要命,“他怎么会来,是不是冲着你的。”
唐慎钰脸色极难看,压低了声音:“不清楚。”
他依旧冷静沉稳,眼睛却已经往四周瞧去,找趁手的兵器,可阿愿这里是佛堂,除了裁纸的剪子,什么锋利的都没有,“你别怕,我去应付……”
“别。”
春愿一把抱住男人,然后松开,她其实真的很慌了,但笑道:“我去打发他,你别出来,你是从三品的高官,名声要紧!”
说着,春愿手忙脚乱地往起穿夹袄。
而这时,外头越来越亮,裴肆那轻蔑而傲慢的声音响起:
“燕姑娘,你真睡了?佛堂冷得很,当心着凉哪。”
春愿匆匆扣好衣襟上的宝石扣子,抹了把脸,用手指通了下头发,深呼了口气,昂首挺胸朝门那边走去,她咬紧牙关,出去后立马将门关住,朝前扫了眼,嚯,来了不少人,小小庭院里立了十来个身穿铠甲、手持长刀的卫军。
而裴肆穿着官服,站在最前头,他提着盏灯笼,那张脸在黑夜与微弱烛光下,如鬼似魅,眼里满是讥诮,有意无意地朝上房里看。
“怎么就出来
姑娘一人?”
裴肆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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