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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溪桥提着食盒进屋,看着她目光所往的方向,心底皆明,却又装毫不知情,“在看什么呢?”
‘看雪,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她指指窗棂上厚厚的积雪,脑海中抹不掉的却是那个身影。
“你要是喜欢,明日我带你去南山,那里有座梅园,”
他说着,把食盒里的点心置于案上,“刚刚是我太心急,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不去,’嫩如葱白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袖口,衣裳被雨雪润湿好大一片,微微冰凉,她的目光落在他通红的双手上,像被什么刺痛,‘大夫不是说了么,你的病要好好静养。
看雪来年也可以,不急于一时。
’
顾溪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点心也是和殿下的书信一块到的,青州离上京路途遥远,天又冷,我就让厨房去温了温,不曾想竟忘了。”
此言一出,俏俏原本平静的心突然跳个不停,可想到眼下自己的身份,毫不犹豫地将其轻轻推了出去。
“殿下也是你半个娘家人,”
顾溪桥又把碟子轻轻挪回来,目光依旧温和,“既是亲人,因何要避嫌?难道一辈子都要活在旁人的流言蜚语里?”
“夫人,公子说得极是,”
沉默许久的安乐也缓缓开口,“说起来,奴婢也很想念青州,想念殿下还有戚将军他们。
在奴婢心里,他们都是骨肉至亲。”
顾溪桥感激她为自己开解,转而从把碟子递到她跟前,“趁热吃。”
“多谢公子,奴婢正眼馋呢!”
安乐虽然对顾溪桥一直多有戒备,但他为自家姑娘做的点点滴滴,也都看在眼里,没料到对方会有此举动,心头不由一热,举双手接过。
“这一路颠簸,点心的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总是香的。”
安乐见她不肯伸手,便装着狼吞虎咽的模样,连送几枚下肚。
眼看碟子里的点心几乎要见底,俏俏终于有了反应,赶从安乐下手前夺过,仔细地护住。
‘这些都是殿下特意给他的,安乐你不许再吃了。
’她故作生气地把嘴一撅,低下头去数里头的余量。
顾溪桥先是一愣,嘴里像是被抹蜂蜜,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我不爱吃甜的。”
俏俏半信半疑地看着被推回来的手,塞一口到嘴里,香甜软糯,忍不住抿抿唇角的碎屑。
看着她终于不再那样避嫌,顾溪桥的心头仿佛松了口气,“明日李大夫要来给你号脉,我去找丁毅瞧瞧可有准备妥当。”
顾溪桥一走,俏俏笑容渐收,看着手里的点心,百感交集。
她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对方还惦念着自己,可也是忧心的,季恒向来懂得分寸,那又怎会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情况下送这个?
能煞费苦心做此安排的,恐怕也只有顾溪桥。
她不忍去揭穿,也害怕去面对。
“姑娘,顾公子说的不无道理,顾家上下也都知道你是靖安王府出来的,无论你怎么做,总会有人别有用心,只要咱们行事光明磊落,哪管旁人说什么,如今顾公子愿意给殿下写信,更说明他对姑娘的信任,姑娘不必自寻烦恼。”
安乐想到他的旧疾,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故而也是闭口不谈。
俏俏没有半点胃口,拉着安乐回到榻前,听着外头并无动静,这才安心在她掌心写字,‘方才那个李大夫,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如若真的是季恒,安乐在他身边那么久,只会比自己早些认出来。
可显然安乐糊涂的表情已经言明一切,她有些悻悻地松开手。
“姑娘定是认错了,李大夫一直带着幂篱并不曾露脸,若是故交,更没有遮遮掩掩的道理。”
安乐也怕她细问,心慌个不停,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
她却摆摆手,又垫脚看看外头的动静,动作轻缓地写下‘季恒’二字。
“那就更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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