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踩着羊肠小路又绕行了一个钟头才到了一处深山高处的谷地,一条清澈欢腾的溪水从山谷里流淌到了脚边,秦虎开心地蹲了下来,掬起凉凉的溪水洗脸漱口一番,双手据石一声响亮悠长的狼嚎沛然而发,惹得郑当家和身边众人一片哄笑,就在大家看着秦虎孩子般搞怪的时候,从山谷里匆匆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三十米外就大声笑道:“老斗,你们请的小先生是郎中还是狼头儿啊?哈哈哈……”
顺着洪亮的笑声,秦虎挺身观瞧,只见一个身量不算高,骨架却不小的敦实汉子,一身灰布带着补丁的裤褂上套着一件老狼皮坎肩,神情爽朗快步生风就走到了近前。
这中年汉子宽宽的黑红脸堂,粗眉细眼阔鼻厚唇,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诚恳宽厚之感,再加上一见面笑声中诙谐的问话,让秦虎顿生亲近之意。
只听郑当家上前回道:“二哥,秦兄弟俺给你请回来了,这人还得你自己瞧。”
秦虎不待大家介绍,上前一步抱拳一礼道:“大当家的,晚辈秦虎来给兄弟们治伤,顺带跟着你老长点见识,还望大当家的多多周全。”
当面这大当家的没接秦虎的客套话,却是上下左右对着秦虎一番打量,点点头道:“好个一表人才的后生!”
歪头又瞧瞧半躲在秦虎身后的红儿道:“嗯,这女娃儿也俊,一对儿好孩子!”
这大当家的端详完了秦虎和红儿,回头对着跟过来的石柱大声道:“柱子,请贵客!
开山门。”
石柱回头对着谷口扯着脖子一声长吼:“请贵客,开山门啦……”
谷口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快步跑出了一溜五十来人的队伍,在一侧抬头挺胸拄枪列队,一个个都是二十来岁的棒小伙儿。
在秦虎看来,队伍排列的虽然差了点儿,但精气神儿还是有的。
秦虎哈哈一笑,对着两位当家的道:“两位当家的客气了,请!”
秦虎跟着两位当家的身后,樱子拉着红儿随在后面,大家一路进了山谷。
秦虎放眼谷内地形,其实这里地方却是不大,谷内高处植被繁密,一条溪水从谷地里穿行而出,从阳光的位置判断,谷口是在南面,右侧的东坡略陡,左侧西坡平缓,寨子也就建在平缓的西坡上。
说是寨子,实际上在稍高的地方,只是两套相邻的院落,院子里茅草盖顶的几间石头房子要显眼一些,低处小溪左侧一块相对宽阔平整的漫坡处,六七间马架子房依山而建。
秦虎看罢心里有了一点儿回数,看来他们绺子里的人数可能也就百十号人,但每个人看上去都还算精干,这些人说话办事也不像胡子的气息,这到底是支什么样的绺子?
一行人穿过下面的马架子房,到了高处靠里面的一个院落里,郑当家的开口对秦虎道:“秦兄弟,这个院子一直是俺两口子和樱子住着,你们小两口来了,我搬去那个院子跟大当家一起住,这里俺家那口子和樱子住一间,你们小两口儿住一间,咱这绺子里眼下艰难些,只好委屈秦兄弟了。
俺家的那口子在下面给大家准备中午的饭食,一会儿你们就看到了。”
秦虎一进山谷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窘迫,听郑当家说出来并不觉得意外,立刻跟上道:“两位当家的,有这个地方住就已经不错了,俺们倒不需特别的照应,只是这伤号现下住在哪里?”
大当家的接着秦虎的话头道:“在我那个院子里,三当家老奎和三个受伤的兄弟在一间里,二当家的跟俺挤挤。”
秦虎接着就去了另一个院子里看看伤号,只见刚才从山下搬来的东西都东一伙西一簇地堆在院子里,樱子拉着红儿就在院子里忙了起来,秦虎跟着两位当家的和老蔫儿就进了屋里。
从外面看起来,这石屋砌的还算齐整,可这屋里地上就是坑坑洼洼的,墙上黑乎乎地用泥抹的也不甚平整,屋内一股子发霉的潮气扑鼻而至,中间的堂屋里原木的桌椅板凳也没啥讲究的,桌上的茶壶茶碗还都有着大小不一的缺口,两侧的门口还挂着脏兮兮的棉布门帘。
老蔫挑着帘子,秦虎就进了南屋,大炕上四个伤号正靠在被摞上看着秦虎,那个肩头受伤的黑大个子咧着嘴笑望着秦虎道:“秦兄弟,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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