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雍理恨极了沈君兆。
他年少时有多他,就有多恨他,整整一年半的功夫,他不曾私下里同他说过一句话。
再后来
还是他恬不知耻地在沈君兆的生辰时去找了他。
沈君兆见他了,却始终保持着分寸和礼度。
他们似乎有了点年少情意,却没有那些旖旎绯色。
雍理觉得这样也好,就这样也行。
一辈子的君臣。
一辈子的好友。
一辈子的守望。
也可以。
然而在他放下情情,大刀阔斧推新政,想给天下一个相对平等相对自由时,沈君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
世族全部聚到他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仿佛只要雍理一意孤行革新科举,他们就要反了他。
雍理从小就知道,自己必须立起来,因为他身后无人。
后来他以为沈君兆会成为那个支持他拥戴他信重他的人。
可惜,一回头。
他还是独坐高庭,台下尽是豺狼虎豹。
雍理心里很不滋味“如果沈君兆此举是为了让朕松懈,那他的确是变了。”
子难垂眸道“那陛下会为了他停止革新科举吗”
雍理侧歪着身子,神态散漫,眸中却异常坚定“谁都无法动摇朕。”
他既坐了这万里江山。
便要成就那天下万民
雍理轻吸口气,敛了心神“来,陪朕一下这些年取士的策论文章。”
子难应了下来。
君臣二人这一忙,又是打更声响。
再不睡,明日早朝得没精神。
雍理体格虽好,也经不住日夜熬着,他正打算洗漱睡了,却见御前侍卫商哲匆忙入殿。
雍理心莫名一跳“慌什么”
商哲是他的近臣,虽说只领了个侍卫头领的职位,背地里却掌着内廷暗卫。
他性格远比替雍理外出办事的哥哥商野沉稳,素来是个严肃内敛的性子,少有情绪外漏。
商哲忙行了礼,低声道“昨夜沈相回府路上遇刺,马车被炸了个底朝天”
雍理豁然起身,脑中嗡嗡作响“你说什么”
沈君兆遇刺在首京遇刺
谁能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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