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研的钱包就扔在身边的茶几上,她打开来看,在手机记事簿里抄下了一串数字,那是一个C银行的账户号码。
但直到那个时候,她还在想,如果他一直这样睡下去该有多好,或者他醒过来,看着她,叫她的名字,保不定她就下不狠心,真的去做那件事。
只可惜现实和她想的不一样,程致研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她,而后问:“司南在哪儿?”
“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不爱我,很可能一辈子都不爱,”
她让回忆就此停下,对程致研说,“要是你谁都不爱,我也就认了,但你心里偏偏有一个人,所以我那个时候就是不信这个邪,总想着要试一试。”
“现在你试过了,知道结果了?”
程致研一字一句地反问,握着拳,指甲嵌进手心,浑身都绷紧了。
沈拓依旧木然,点头回答:“是的,我知道了。”
如果不是当时的那个决定,一切都会不一样,司南或许不会跟程致研分开,她也就不可能和程致研结婚,更不会在婚后遇到关博远,被他要挟,又跟他混在一起。
那段日子让她痛苦至极,就像一个亡命的赌徒,两下里周旋,拼了命想要保住自己手里仅有的珍爱的东西,却不得不一次次的把自己输出去。
她不止一次的回想起几年前的情形,每次都会问自己,后悔吗?应该后悔吗?但她一向是最决绝的人,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即使结果很坏,也必定生吞硬咽下去。
她定定的看着程致研,对他说:“没人能像我这样爱你。”
他寂然看着她,没有否认。
这让她很高兴,还是面对着他,目光却不知道飘散到哪里,瞳仁深处似乎有一股漆黑的暗流漩涡般涌动,喃喃对他说:“我知道你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我成全你啊。”
那天下午,沈拓进了薄扶林一家医院,在那里做引产手术。
五点钟,医生给她打了催产针,一直到夜里十点,她开始有了反应,小腹阵阵绞痛,一开始她还能忍着不叫出声,到后来脸色煞白,几乎神志混乱的呻吟。
护士过来为她注射了杜冷丁,但仅仅一个多小时之后,剧烈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就这样反复,一直到次日凌晨,终于见红破水,她被送进待产室,两个小时之后,生下一个差不多五个月大的男婴。
“我听他哭了两声,真的,他哭了,我听到了。”
她坐在产床上喊叫。
护士是个五十几岁的修女,声音温和,不带任何情绪,安慰她道:“不可能,你肯定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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