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聂奶奶跟着的一抹很快就消失的微笑,都是昨天发生的事儿。
聂奶奶恨极了端曼曼和端午这些生命里的不速之客带给她的耻辱。
她一生富贵平顺,没有大的波折,所以向来是端着姿态茶余饭后看别人笑话,结果端曼曼和端午前仆后继地让她变成了别人的茶余饭后。
聂奶奶不屑地看着没有战斗力的端午,渐渐恢复了理智,但用词依旧是字字珠心。
“端午,那个人是媒体趋之若鹜的大明星,你就不怕他们挖出来你,再顺藤摸瓜,也挖出来你妈妈,然后盖棺定论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端午厌恶极了聂奶奶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和这种非常荒谬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的概括总结,但她嘴笨,不知道怎么反驳,憋半天,她气呼呼地道:“那就让她们去挖啊。”
聂奶奶好不容易缓和的面色瞬时沉下来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聂东宁翘着脚嚼着水晶大碗里的核桃仁儿,轻轻一哼:“端午啊,姑姑说句难听的,你跟着你妈,自小耳濡目染,是不是根本就没觉得这种事儿缺德?”
端午握紧拳头,怒目瞪她。
聂东宁一点也不怵,她笑了笑,继续撩着风凉话儿,道:“你要是三观崩坏了,不知道是非,就去看看《回家的诱惑》《天国的阶梯》什么的。
第三者是没有好下场的。”
端午不客气道:“我是不是第三者关你什么事儿?!”
一直咬唇扒门缝的陆双溪立刻道:“端午,你别冲我妈妈嚷!”
聂东宁闻言回斥:“上楼写你作业去!”
聂奶奶似乎不想再跟端午掰扯下去,她不耐烦道:“端午,我不管端曼曼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最好不是以身作则,我们聂家丢不起人了,你跟周衡,以后不要再联系。”
端午听到那句不怀好意的“最好不是以身作则”
,血液和邪火一下子就顶到了脑门儿,聂奶奶要出去,她跟着移过去表情倔强地堵着门,很冲地道:“您没有资格批评我妈教育我的方式,您要是教育的比她好,我也不至于自小没有爸爸。”
聂奶奶闻言,甚至来不及恼羞成怒,就跟膝跳反射一样,伸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端午的脑袋由于惯性“砰”
地磕到了门上。
端午偏着脑袋看着聂奶奶,她虽然也挨过端曼曼不少回打,拧耳朵、踢屁股、刮后脑勺,但是没有任何一回,是直接招呼在脸上的。
端午确实是愚笨的,愚笨,还不敏感,但再不敏感,她也终于看懂了聂奶奶一直以来的眼神。
那并非比较偏中性的不耐烦和不待见,那是做过虚化处理的厌恶。
她突然明白,眼前这个人从来没有当她是她的孙女,而这并不是相处时间短感情来不及培养诸如此类的原因,是她压根儿瞧不起她,她压根儿就不承认她的细胞和血液里有聂东远的股份。
端午跑得好像后面有吃人的妖怪,且头也不回,所以没有看到聂明镜打开车门一头雾水追出来时被闯红灯的POLO撞出去三米。
POLO司机估计是个新手,眼看撞了人,一下子慌了,再看路灯下聂明镜刚刚乘坐的黑色轿车是价值接近两百万的奥迪R8,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双溪慌张地叫着跑过来,聂明镜在她要扑过来之前咬着牙翻身坐了起来,他低头检查了自己的出血处,虽然很疼,但似乎并不严重,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脚踝好像扭到了,一时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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