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的剃发任务还没有完成,听见我突然停顿,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蹲得酸痛的腰腿。
“这是什么”
我一手拿起放大镜,一手捏住黄蓉的面颊。
黄蓉的尸僵已经基本缓解,颞下颌关节已经松弛,被我这么一捏,她的口腔就暴露在视野中。
我的放大镜照在她下牙列的中央,那里有一根毛发。
“这有啥好奇怪的。”
大宝说,“你忘了吗,她的头部有好多钝器创口,就有可能有头发的截断,截断了就有碎发,而且当时她是侧脸蜷缩在现场的,头发盖住了面部,在尸体移动后,有些碎发进入口腔,很正常啊。”
我拨了一下死者口腔内的“碎发”
,说:“可是这是阴毛啊。”
阴毛和其他部位毛发是有明显的形态差别的。
阴毛色黑、质硬、卷曲,且横截面呈扁平状;头发色黑、质地相对较软、卷曲度一般较小,呈圆柱状;腋毛色黄、质地软,卷曲,呈类圆柱状。
法医必须具备迅速辨别各部位毛发形态的能力,这是法医人类学的一个内容,对于现场勘查高效提取到有价值的物证有积极作用。
“阴毛也正常。”
大宝咧了咧嘴,“我家卫生间浴室地面上就有好多,水一流动,恰巧进了口腔,正常”
我用止血钳夹住黄蓉口腔里的毛发,拽了一下,说:“不会。
这毛发是夹在牙缝里的”
解剖室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邪恶地思考着。
“幸亏女法医少,不然这些事儿还真不好在一起讨论。”
林涛笑着说。
“哦我知道了是那样”
大宝后知后觉地叫了出来。
我没理大宝,小心翼翼地钳出毛发,借助无影灯的直射观察着:“好像有毛囊。
哈哈,有毛囊”
毛发的一端是毛囊。
带有毛囊的毛发是可以检出毛发所有人的dna的,不带毛囊则无法做出。
所以一根有毛囊的毛发和一根无毛囊的毛发对于法医来说,意义有天壤之别。
刚刚把擦拭鼻腔的棉签送到市局微量物证实验室的侦查员此时气喘吁吁、適满头大汗地跑回解剖室,看见我们正在对着一根毛发傻笑,说:“是不是,我又得跑一趟”
“只要能破案,你的辛苦不会白费。”
我笑道。
两名死者的损伤惊人地相似,都是后枕部有数十道钝器创口。
黄蓉的双膝有一些皮下出血,除此之外,两人的体表都没有其他的损伤痕迹。
没有约束伤、没有抵抗伤。
“处女膜陈旧性破裂,会阴部没有发现明显的生前损伤。”
我说,“不支持死者生前发生过性行为。”
“那啥也算性行为。”
大宝说。
“什么这啥、那啥的,”
我说,“咱们分析来分析去,最终都是为了个dna数据嘛。”
“你说,她们会不会是同性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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