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与元禧幼时情深,兄长与父皇死得蹊跷,这位看似温吞年少的宁王殿下自请于国寺供奉长明灯三年,实则暗中培养积蓄力量,查探当年秋洪一案。
裴云暎还记得严胥第一次将自己带到那位“闲散王爷”
面前时,那位年轻的、看上去很和气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看着他道:“喔唷,还是个半大孩子,这么年轻,吃得了苦吗?”
宁王提醒:“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好不好走,试了才知道。”
他答。
宁王笑起来,像是对他的不知天高地厚很是满意。
“严大人,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他于是有了同路人。
艰行险路,好在同行不孤。
他有老师,有同伴,还有藏在暗处的,数不清一同努力的人。
追索多年,终于求得一个结果。
即便这结果来得有些晚。
“所以,”
曈看着他,“你曾让我看过的那两道方子,是先皇曾用过的方子?”
裴云暎点了点头。
曈恍然。
那两道方子原本都是些补药,乍一看温养体魄,但若与金屑混合,长此以往,身体日渐衰弱,最后心衰而死。
皇室之中皆用金器,梁明帝换掉药膳的药方,以金器相盛,补药变成催命符,日日饮下,难怪不久撒手人寰。
“我刚进医官院不久,有一次你夜间潜入医官院的医库,也是为了此事?”
“先皇医案未曾记录此页,但医官院药单中还有留存,我来寻药方,没想到遇到你。”
想起当时画面,裴云暎微微一笑。
那时他去找先皇病故前的药方,而她在找戚玉台的医案,苦苦寻觅的两人在那一刻撞上,各怀鬼胎,各有心思,短暂交手间,又心照不宣的默契止步于此,不再继续往前一步。
未料许久之后的今日,才彻底将话说开。
曈问:“你一直替宁王做事,都做些什么?”
“很多。”
裴云暎答,“一开始只是去找些人、线索,后来去了殿前司,皇城里,行事会方便得多。”
“宫宴上护驾也是你们的计划?”
曈问。
当年裴云暎得以升迁得这般快,是因为在皇家夜宴中舍身相护遇袭的梁明帝,正因如此,他很快做到殿前班指挥使的位置,惹人红眼无数。
“有得有失吧。”
他不以为然地一笑,“不是你说的,复仇,从来都很危险。”
曈不作声,只想起当年苏南破庙初见那一日,虽然他看起来若无其事,还能拿匕威胁她,实则身上伤痕累累,她还记得疤痕是从后背袭来,又深又长的一条,的确很是危险。
她问:“你当初去苏南,也是为了此事?”
“是去找人。
先太子之死牵扯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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