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是冷漠无情,而是阐述事实。
三天前的晚上,陶桃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路经云山湖的时候忽然从路边冲出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这男人就像是碰瓷的一样,直接撞到了她的自行车前轮上,并且撞完就倒地,倒了之后就没在起来过。
那一刻陶桃害怕极了,面前这男人的伤情起来十分严重,仿若他刚才撞的不是自行车,而是速度一百八十迈的大g。
坐在自行车上愣了好久,陶桃猛然回神,慌慌张张地下车,跑到了那个男人身边,蹲在地上后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幸好,还活着。
然后她立即拨打了120,把这个男人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经过抢救,男人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外伤倒是不严重,严重的是内伤,脑震荡导致他陷入了深度昏迷。
从入院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他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更难办的是,这个男人身上也没有任何标志着身份的证件,医生仅能推测出他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纪。
他甚至连部手机都没有,联系不上家属,陶桃只好暂时承担起了家属的责任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并且资源有限,病人没有家属负责的话,很可能会被放弃治疗。
她也知道周姐是好心提醒她,让她量力而行,但她并不想那么快就放弃,毕竟是一条人命。
想了想,陶桃回道“再等两天吧。”
顿了下语气,她带着几分希望补充了一句,“说不定他马上就醒了。”
周姐知道这姑娘心善,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但如果两天后他还是没醒,估计就再也醒不了了,你也不用管了,直接拉到总比当个活死人强。”
话糙理不糙,相比于一辈子当个植物人,死亡还是很仁慈的选择。
陶桃轻点了下脑袋“嗯。”
来到奶奶病房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半。
病房的房门上有一道透明玻璃窗。
走到门前,透过玻璃窗,陶桃到病房里面的窗帘尚未拉开,应该是还有人没有睡醒。
她将右手拎着的保温饭盒换到了抱着花的左手,收着力气,轻轻推开了房门,尽量不打扰他人休息。
病房里有三张床位,最里侧的那张床位上住着一位年逾八旬的老大爷,老大爷已经偏瘫多年,儿女都不在身边,每天来照料他的只有护工。
中间那种床位空着。
陶桃的奶奶周寒梅在最靠近卫生间的那张床位上。
桃子来的时候,老大爷已经醒了,护工却没醒,她奶奶也没醒。
按理说人年纪大了之后,睡眠就会变少,奶奶生病之前,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了,但是病来如山倒,入院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陶桃走到病床边,把保温饭盒轻轻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换去了花瓶里的那束已经干枯了的花朵,插上了一束她新带来的小雏菊。
等了十分钟,奶奶还在熟睡中。
陶桃抬起手腕了一眼表,距离查房还有一段时间,想了想,她从空床上站了起来,悄悄离开了病房,去了十七楼。
十七楼是神经外科的住院部。
相比于七楼,十七楼的环境对陶桃来说比较陌生,但三天下来,她对这里也算是比较熟悉了,走出电梯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1718号病房。
1718号病房在一条走廊的最里侧,十分安静,病房里也是三张床位,但并没有住满,仅有靠窗的那张床上住了病号,就是那位不知身份的年轻男人。
男人依旧在昏迷中,病房内安静的仅有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
病房内的窗帘没有拉开,光线晦暗不明。
陶桃动作温柔地推开了房门,步伐轻柔地走进病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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