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的郑重,语气敬畏,“这句谢谢,仅代表我个人。
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说完,她朝他挥了挥手,用年轻人的方式与之告别:“再见。”
顾尧点了下下巴:“再见。”
两人同时转身离开,一个向里,一个朝外,在人海里渐行渐远,谁也没再回头。
顾尧走了几步,脚下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挪开脚,是一枚银色的哨子。
他弯腰,捡起了它。
起身时,他下意识地回头朝人头攒动的安检口看了眼,眼里闪过一刹若有似无的笑意。
*
飞机起飞,越过脉脉黄沙,飞跃在蔚蓝的大海上空,还能隐隐瞥见海岸边依然生机蓬勃的棕榈树。
而这个国家,或许生机不再。
褚一诺望着舷窗外愈发渺小的海平面,听到机舱里传来让所有人眼含热泪的广播声:“当你们踏上这趟航班,就意味着踏上了祖国的国土……我们带你们回家,欢迎回家。”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慕卡尔的那些老百姓。
他们,还有家吗?
……
三年后,慕卡尔。
科奥警务培训会议室,长长的会议桌两边坐着来自各国的警察们,一双双求知的眼睛整齐划一地看向站在投影前,身着中国警服的年轻美丽女警官。
室外是四十度高温,地表温度近六十度。
室内干净动听的纯正英文如一抔沁入心脾的海水,扑面而来,清爽的浪花卷走了午后沉闷的昏昏欲睡。
“嘿,褚。
刚才你说的水什么兵的,那是什么?”
坐在下面的当地同事德坦举了下手,好奇地问。
褚一诺笑了起来:“是我们孙子兵法里的‘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
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意思就是谈判跟水一样,没有固定的形态。
也像战场上用兵,需要根据挟持者和人质的实际情况进行变化,再不动声色取胜。”
她顿了顿,继续,“而水也正好代表着希望。”
此时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漏了进来,落在褚一诺的头发上,桌面上的手机“滋滋”
地振动了起来。
褚一诺挂了电话,说了声“有任务”
,一边解警服的扣子,一边开门往外跑去。
车上,褚一诺穿上一同前去的警务联络官沈警官递给她的防弹衣,听着他告诉她具体的任务情况。
上午,东南面的临时医疗驻扎所发生一起有组织,有目的性的武装劫持事件。
被劫持人质十五人,其中有三名中国人,分别是两名无国界医生和一名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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