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蹙眉,拉着庄文走在夜色下,“你恨不恨你弟弟?”
庄文顿了下,抿紧唇,未答。
“那就是恨的了。”
庄继北一笑,“也对,我要是你也恨他。
温阳心思多,小时候就欺负你,长大了又踩你上位,为了自己的仕途明里暗里对付过你……”
“爹。”
庄文突然打断他,“我不是恨这个。”
庄继北回头:“哦?”
“我恨他冷血薄情。”
庄文握紧拳,“小爹爹临死,他都没来见一面,小爹爹过世后,他那时正在各豪门世家走动,连祭礼都没来。
爹,你告诉我,我该不该恨他?”
庄继北沉默半晌,他摸了摸庄文的脑袋,庄文比他都要高了,好像人年纪一大,身子都会缩小,他轻声道:“可要是哪天我也死了,他就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庄文唇动了下。
庄继北笑了笑:“行了,走吧,咱父子俩赛马去,给你讲啊,你爹我年轻的时候,马场上还没有哪家公子能比得过我呢!”
月光下,两匹骏马疾驰而过,马蹄飞跃,鼓点一般的重击在泼墨夜色中宛若幽泉击石,直击心扉。
又是三年,庄继北有天进宫,找到正在蹴鞠的小皇帝,小皇帝说让他等一等,他说不行,小皇帝道:“你说快点,朕忙着呢。”
庄继北点头道:“是这样的,臣快死了,这里是一些臣自己总结的治国方针……”
小皇帝一顿:“你等等!”
庄继北道:“不能等了。”
说不定下一秒就死啦!
“当然这些您可以不看,不过微臣还是建议您看一看的,如果皇上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了,也可以打开这三个锦囊。”
小皇帝问:“必能解忧?”
庄继北清咳:“不能。”
“那这是什么?”
“您遇见困难了,听点安慰的话……”
“……”
庄继北笑笑,站起身来,眼前一黑,他身形晃了晃,小皇帝在旁还叫他:“我已经打开一个了,明明就是计谋你怎么偏说是安慰的话,你……”
一声重响,庄继北已然倒地。
五十三岁死掉的。
死了以后,以国丧下葬,还挺隆重。
不过他死了以后,温阳和庄文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庄继北说了要打压温阳,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临死前,遗书送到了皇帝手中,请求皇帝将温阳调派至南疆一带做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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