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眼也不抬,抿了口茶水,“坐下。”
庄继北又啪叽屁股黏在了凳子上。
他心里痒痒,平常就喜欢凑热闹,如今那边有热闹,自己还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情,而且有人打架哎!
他要是下场了,那些人是自己的对手?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庄继北又开始叨叨:“那些乡绅派来的打手在欺负百姓,真的不要去看看吗?”
温从给他又倒了杯酒,“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让我出手,这会儿要是反悔了,以后再想让我帮忙可就没那个机会了。”
庄继北瞪大眼,“什么?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让百姓和豪绅打起来??”
庄继北险些破口而出一句你这不是添乱呢吗!
?
可一看温从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庄继北又抓了抓头,继续坐着。
那边越闹越乱,乱到什么地步呢,没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原先官府是来镇压的,结果镇压不成,百姓暴怒,三方互殴。
眼见态势要收不住了,庄继北心中一慌,直接朝楼下走,温从跟在他身后,轻轻道:“死不了人。”
嗤笑道,“那些人只是想要钱,可没想着要闹出人命来。”
庄继北怔了下。
温从的话像是一剂强心药,让他忽然之间通透了许多,再看那边的乱象时,也有了不同的想法。
“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让他们打起来的。”
庄继北微微眯眼,“你改了税收的公告,那管家说,一个点代表一榖粮,原先的收缴量已经引得人人不满,抱怨四起,可也仅仅只是抱怨,没人真的敢反抗,所以你又在上面加了几个点,加到百姓们根本负担不起,弹尽粮绝,到了不反抗就必死的地步。
原本不温不火的事情,闹的越来越大,动刀流血,甚至有反叛意向,大到无法收敛,大到再也不能隐藏,这时才会有人真的坐不住了,真的怕了。”
温从看了眼他,会心一笑:“无法解决矛盾时,那就激化矛盾。”
庄继北不再紧张了。
正如温从所说,不会闹出人命,官府和豪绅他们不敢,甚至他们现在已经怕了,刚刚过去的打手,也未必是要对付百姓的,说不定还是劝拦他们自己人的。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在整座镇子,乃至其下的所有村庄里的村民都义愤填膺地赶来造反时,官府发声了:“大家稍安毋躁!
切莫伤人!
!
本县令向大家郑重保证,绝无多缴税银一事!
那都是那些恶商们自己的主意!
他们欺上瞒下,害得本官好苦啊!
害得大家好苦啊!
本官已经下令,将他们立刻抓捕,定要严惩问罪!”
一番话,解了百姓多余的税收,也安抚了百姓的心。
庄继北嗤笑:“严惩问罪?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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