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沈家的一家之主,他外不能顶天立地,挑起沈家家族的大梁,内不能整顿好家宅宗族让所有人团结一致,不说开疆扩土、官居一品,就是守住沈家的基业也没做到。
虽然书中是将沈家的流放之因归结到沈江云身上,可是十年后沈家家主还是沈锐,沈江云哪怕再纨绔,在大是大非上,他插不上话,没有决定权的。
若是沈锐够强大,别说区区一个赵家,就是皇帝想对沈家直接下手,还得掂量掂量会不会被反噬!
沈家祖上三代基业,沈家高祖从死人堆里将开国皇帝背出来的从龙之功,就被沈锐轻轻巧巧地全部葬送了。
做人如此失败,沈江霖如何能看得起他?
但凡沈锐出息些,他沈江霖也能做过富贵闲人了。
只是此刻,哪怕心中不爽沈锐这个“爹”
,也只能先虚与委蛇。
“回父亲大人,儿子最近学业勤勉,不曾懈怠。”
沈锐无可无不可地“嗯”
了一声,并不满意沈江霖的回答:“学海无涯,人外有人,可不要自以为是,自卖自夸。”
沈锐觉得自己已经很给这个庶子面子了,他哪里不知道沈江霖的学业情况,此子根本就不是那块读书料子,如今最好木讷些、勤谨些,不要给他在外头闯祸,和一些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就算是不给侯府添乱了。
至于沈江霖说的什么“学业勤勉、不曾懈怠”
,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当然,他也不曾有闲情逸致抽问一下沈江霖的学业,应证一下他的话。
沈锐习惯于对儿子指点江山的态度,不会在意自己的言语会对沈江霖造成什么影响,好在沈江霖并非原主,对沈锐的话,亦是“无动于衷”
。
“那你现在过来是何事?”
庶子向来不亲近自己,很少单独过来,所以沈锐心中也有点好奇。
“回禀父亲,儿子的代课之师孟先生不日将要辞行南下科考,儿子想在府内设宴款待,还望父亲准许。”
沈锐当下就要驳回。
族学里张先生病了,请了一个张先生的世侄代课的事情,沈锐早已经知晓。
这事小的不能再小,沈锐当时只是听了一耳朵,根本没往心里去。
只知道那人也是个秀才,想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乡野秀才,不过教一教几个族里的蒙童,应该是够用了的,况且不过几日的事情,有何放在心上的?
竟没想到,平时自己这个不声不响的庶子,对这临时的先生却意外重视。
不过这尊师重道是好事,侯府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心里一思量,到嘴边的话转了一圈就变成了:“设宴款待可以,只是不要放在府内了,我明日叫你母亲到账上给你支十两银子,你到外面办上一桌席面,叫上同窗,一起送一送那位先生,可不许吃酒,知道么?”
这“不许吃酒”
四个字,已经是沈锐对沈江霖全部的关心和爱护了。
沈江霖当然知道,若是将人请进侯府,一个十岁小儿宴请先生算作什么?当然要有沈锐出来作陪了。
但是沈锐内心看不上孟昭,自然不想大动干戈,所以就拿银子打发人。
若是沈江霖只是想要钱,十两也不算少了,在外头可以叫一桌上等席面,若是将银子收下,凑上自己的月例三两,再送一些东西给孟昭,也能解了孟昭的燃眉之急。
只是这样,还不够。
沈江霖面上故作为难,有些忐忑道:“父亲,孟先生不比寻常人,乃庐州府庐江县小三元魁首,为人洒脱恣意,品性高洁,学生已经请过他一回上外头给他践行,但是孟先生说不想让我等学子破费,拒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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