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哥彻底哑声,他一直知道陆时均严厉,可被这么当面训斥,还是第一次。
虽说这个时间点里办公室就他们两人,他还是觉得有点委屈。
他不明白为什么陆时均反应那么大,想了半天,只能理解为是恨铁不成钢、关心则乱。
——对自己的不努力感到失望,为同学的病情感到揪心。
把人训老实了,陆时均慢条斯理的关了电脑,回更衣室换下了身上的白大褂。
他拎上外套,再次回到了阮萌萌的病房。
此时阮萌萌用完药有一会儿了,身体已经平静了下来,看上去睡得很沉。
陆时均走进她,动作很轻地又一次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依然滚烫依旧。
但针水正顺着滴管一点点流入她的体内,看上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总是趁人睡着偷偷摸脑门,也不知道是啥怪癖好。”
阮萌萌的声音自他掌心下方传来,像只虚弱的小猫,没什么力气亮爪子,挠人也像是在撒娇。
陆时均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就看见阮萌萌圆圆的一双杏眼盯着自己。
唇色和脸色一样苍白,却带着两分调侃的笑意。
一时间,又有少年旧事飘上心头,陆时均有些无语。
春游时的大巴上,是她抱着书包非要往自己身边坐的,行程过半,也是她先睡得东倒西歪的。
在某个大急转弯前,陆时均只是不忍心再看一次她头撞车窗的壮举,才勉为其难地提前伸出了手,撑着对方的脑门,将人往自己肩膀方向带了带而已。
真的是,讲不了一点道理。
陆时均没接话,神色平静的收回视线,抬手翻了翻床头上挂着的针水单:“今天开始每天三次消炎针,会给你开一些缓解症状的药,但估计效果不会很大,因为病灶暂时无法根除。
退烧药带有镇痛作用,你今晚应该会好睡一些。”
阮萌萌眨了眨眼,睫毛随之轻颤,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陆时均,吃了退烧药,明天就做不了检查了。”
“没有关系,”
陆时均说,“等你身体状态好一点再做也是一样的。”
“陆时均,我开始化疗后,就不会每天都发烧了吧?”
阮萌萌又问,“感觉我的免疫细胞们好辛苦啊。”
“不一定,”
陆时均想了想,严谨地说,“药物生效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那化疗后,肿瘤缩小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尿路感染的症状了?”
阮萌萌努力翘起嘴角,笑得自嘲,“这时时刻刻尿频尿急尿不尽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啊,比戒烟还痛苦。”
“……也不一定,”
陆时均说,“如果化疗的药物对你身体里的癌细胞没用,肿瘤甚至有可能反向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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