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松尾,他来上海这几年,虽然说不来中文,但听其实大部分都听得懂的,假如说慢一点,简短一点的话。”
五月哦了一声,说:“怪不得。”
又问,“下一任总会计师是谁?”
对面的肖系长插了一句:“还能是谁?当然还是日本派来的太君。”
他说这一句日本太君时,表情极其认真严肃,丝毫不像是玩笑,而是一种明明白白的、发自内心的敌对与仇视。
五月暗暗诧异,不明白为何日企里会有这种员工的存在,而且还能坐到系长这一位置。
作为太君的翻译,她颇觉几分尴尬,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不被人尊重的郁闷,这个话题也就没办法再延续下去了,自嘲地笑了一笑,拿起她的笔记本,闷头背单词去了。
等到中午十二点整,办公室内有铃声响起,吕课长大手一挥:“五月,吃饭时间到了,咱们吃饭去。”
另外几个人也嘻嘻哈哈地收拾台子,簇拥着五月一起往食堂去。
她现在是财务课唯一的女职员,虽然才来头一天,就已经享受到了财务一帮子小男人老男人们众星捧月般的待遇,不由得受宠若惊。
津九的伙食果然不赖,诚如猎头公司的八神所言。
午餐有各种套餐可选,除此以外,还有花卷包子水饺馄饨拉面等各种面点,另有饭后水果酸奶及甜点,虽然种类比不上五星级酒店自助餐丰富,但和以前的大洋、赤羽等地方相比,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太多了。
五月正眼花缭乱,一个同事已贴心地帮她选了个牛肉土豆套餐,另一个则给她拿了一碗小馄饨以及水果、酸奶、蛋糕若干,一个餐盘堆得冒尖。
五月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吕课长嘿嘿直乐:“我们财务这些年都是清一色的男丁,今年突然来了个美女,小伙子们就算热情些也在所难免。
咱们食堂自己做的芝士蛋糕不错,你吃不完就留着喝下午茶。
嘿嘿嘿。”
饭吃完,五月怕打包被人家笑话,又不好意思浪费食物,勉强把一堆东西都吃完了,吕课长吃惊:“哎呀,你这么喜欢咱们公司的伙食啊?你等着。”
打了个响指,冲食堂里的一个厨师扬声喊道,“黄栋梁,你出来一下。”
厨师黄栋梁听见吕课长喊,急忙把菜勺一丢,擦了一把手,从食堂侧门绕到饭厅来,满面谄笑,问:“吕老师,有何吩咐?”
吕课长指指五月,说:“我们财务新来的翻译小姑娘喜欢你们做的小蛋糕,你看着办吧。”
黄栋梁又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弯下要,上来就握住五月的一双手,热情地摇晃着,口中说:“吕老师的要求,就是公司的要求。
公司的要求,没有我们办不到的。”
说完,“啪”
地一抬手,敬了个莫名其妙的军礼,转身蹬蹬蹬跑了。
不等五月反应过来,又从食堂里跑出来,手里还拎着两只饭盒,一盒里是几个小酸奶,一盒里是几块芝士小蛋糕。
两只饭盒往五月手上一递,说,“请收下。”
五月撑得连说话都吃力,向他点头表示十分不好意思,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吕课长:“这,这样也可以?”
吕课长面有得色:“哎呦,你不用这样不好意思,也不用跟他们客气。
我们是谁?我们可是财务课!
你公司里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和我说,跟你说,公司里还没有不怕我们财务的,你过几天就知道了。”
中午饭吃好,回到办公室时,男同事又不声不响地去替她泡了一杯咖啡端过来。
她虽然不爱喝咖啡,但却也生出些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慨来:妈呀,这日脚,也太好过了吧?
下午两点,她就见识到了吕课长的强大威力和气势,以及财务课在公司的地位又是多么威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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