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远但凡不是个蠢货,都知道保家。
可岑氏和薛文远不一样。
她要保的是自己的命,而不是舍了自己的命去换儿女安生。
以定西侯的性子,他不会拿阿驰他们泄恨,但伯父这人说不准真会与她割席。
岑氏岂能接受?
她必须把自己和岑家死死捆在一条绳子上,这才是她的活路。
她拿陆念作旗开道。
不拿那五千两和药材,陆念就不回京拼命了?
怎么可能?!
陆念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会杀回京城来,闹一个天翻地覆。
那五千两和忌日上的桂花酥一样,就是“借题挥”
的那道题而已。
可那又怎么样?
陆念对付她的题卷,她岑氏一样可以拿起来往伯父脸上砸,叫他也去做题去!
看看,这一道题砸过去,伯父不就愿意好好“商量”
了吗?
当然,岑氏也不认为岑太保是真心退让,就像她不会天真地认为、伯娘是被他们吓着才失声诵了阿弥陀佛,都是戏码罢了。
“伯父不想过河拆桥就好,”
岑氏道,“侄女和姻亲不同,这席子没有那么好割。”
岑太保眉头的青筋跳了下。
这些年,他其实也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精力不比从前,前景自然也不及当年,说透彻些,那就是“到头”
了。
圣上近几年越来越喜欢启用年轻的官员,老头子们在朝堂上、很多时候必须揣度着圣上的心思,给新人让些步子。
若是自家有出色的新人,岑太保或许还会喜欢这种“传承”
。
可偏偏岑家续不上那口气!
一旦他从太保之位上退下来,岑家眼瞅着是下坡路。
岑太保岂能甘心?
尤其是,他越来越觉得,他在渐渐失去圣心。
没有具体的实证,只是一种感觉,但岑太保为官多年、直觉出色,这叫他不得不上心。
权势摇摇晃晃,对金钱的渴望自然重了许多。
他早些年就有往钱庄、寺庙投本钱的想法,只是各有利弊,又各有麻烦。
差不多两三年前,岑太保下定决心、挑中了大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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