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过花障,忽听到熟悉的声音,正是维仪,那声调却有几分气恼,“三哥就是糊涂,眼见着三嫂要生了,连家也不回。”
那一个却是锦瑞,“可不是,许长宣倒拿得住他。”
素素不欲窥听,转身便走,谁想急切之下扭到腰,腹中却是一阵抽痛,忍不住“哎哟”
了一声。
锦瑞与维仪连忙走出花障来看,见她痛得满头大汗,维仪先慌了手脚:“三嫂。”
锦瑞说:“这样子像是发作了,快,快去叫人。”
一面说,一面上来搀她。
素素痛得人昏昏沉沉,慕容夫人虽然镇定,却也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坐了片刻,又站了起来,隔了一会子,又问:“老三还没回来?”
维仪说:“这会子定然已经快到了。”
锦瑞倒还寻常,只是道:“母亲你也太偏心了,当年我生小蕊,也没见您这样子。”
慕容夫人道:“这孩子……唉……”
正说话间一抬头,见慕容清峄回来了,只见他脸色苍白,于是安慰说:“瞧那样子还早,你别担心。”
话虽这样说,慕容清峄只是坐立不安,困兽样地在那里踱来踱去,不时向楼上张望。
入夜后下起雨来,过了午夜,雨势越发大起来。
只听得窗外树木枝叶簌簌作响,那风从窗隙间吹来,窗帘沉沉的,微有起伏。
慕容夫人只觉得身上寒浸浸的,回头轻声叫用人,“叫他们将壁炉生起来,手脚放轻些,别吵到素素。”
又对锦瑞、维仪道:“你们两个先睡去吧,这会子也落了心了。”
维仪低声笑道:“这时候叫人怎么睡得着?总得等她们将孩子洗好了,抱出来咱们瞧瞧才睡得着。”
壁炉里的火生起来,红红的火光映着一室皆温。
慕容夫人见素素是精疲力竭了,睡得极沉,几缕发丝粘在脸上,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雪白的脸孔上只见浓密黑睫如扇轻合。
一抬头见慕容清峄目不转睛瞧着素素,不由又轻轻叹了口气。
护士小姐抱了孩子出来,维仪首先接过去。
轻轻“呀”
了一声,说:“三哥你瞧,这孩子五官真是精致,长大后定然是个大美人。”
慕容夫人微笑道:“她爷爷已经打电话回来问过两次了。”
锦瑞“哧”
地一笑,说:“父亲终于做了爷爷,只怕高兴得会提前赶回来呢。”
又说:“老三,你是不是高兴傻了,连话也不说一句?”
维仪却道:“我知道三哥,他为生了女儿在赌气呢。”
慕容夫人道:“女儿有什么不好?明年再生个男孩子就是了。”
又说,“咱们别在这里了,看吵醒了素素。
孩子你们也看到了,快回房去睡吧。”
她们走出去了,慕容夫人又嘱咐了护士几句,这才回房去。
孩子让护士抱去了,屋子里安静下来,素素昏昏沉沉,只觉得有人轻轻握住自己的手。
那手是极暖的,叫人贪恋。
她以为是慕容夫人,矇眬里含糊地叫了一声:“妈。”
又昏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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