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小说

晚宴（第4页）

屠渊把切好的牛排换到沧余面前，全程没有抬眼。

反而是沧余，一边吃肉，一边得津津有味。

刚好正对着这边的一位男舞者尤其卖力，和刚才走廊里的男孩类型差不多。

屠渊不动声色和舞者对了个眼神，就没有人敢对着沧余跳舞了。

“讨厌你”

沧余察觉到了，含着冰激凌勺子，不开心地说，“总是剥夺我的乐趣。”

“战士先生，别觉得扫兴，”

卫弘恰逢时机地说，“好戏还没开始呢”

舞者一撤，桌子中央的圆盘就陷了下去。

谁也没想到，这房间的地下竟然还有一层。

就在不少人惊叹着起身，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那升降台又缓缓返回，这次带着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缸。

里面是一条活着的人鱼。

“裂缝计划的目标是深海，”

卫弘说，“今晚我就给在座的各位添点儿海腥味。”

房间里喧声渐止。

玻璃缸六壁密封，里面蓄满了水，底部铺有水草，却早已打蔫衰败。

缸里到处漂浮着墨绿色的碎末，肮脏发臭。

人鱼无法游动，只能时不时摆一下尾巴，额头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这是”

有位小姐捂着胸口，十分嫌弃地问“人鱼”

的确，眼前的这个生物和传说中美轮美奂的精灵大相径庭。

她的皮肤破烂，尾部鳞片脱落，露出下面残败的肉，身上到处都是流着脓和血的疮口。

“这位小姐，我理解你的疑惑，但这就是人鱼。”

卫弘说，“多么神奇，同时多么恶心，一半是人类，一半是动物。”

他说完，将手里的叉子用力扔向玻璃缸。

脆响过后，人鱼有了更大的动静，她扭动起脖颈，用半腐的双手扶上玻璃，开始艰难地旋转身体。

“我的上帝”

那位小姐不可置信，“它是在试图逃出来吗”

“不用害怕，”

卫弘立刻安慰他，“这里的鱼缸都经过加工，这东西逃不出来的，咱们绝对安全。”

其实人鱼并没有想做斗争，她像是被吞噬了灵魂，只留下躯体机械运动。

她用毫无生机的眼珠过每一位来观赏的客人，最终停在沧余面前。

两个生命隔着玻璃，静默地对视。

仿佛彼此的镜子。

最终，人鱼张开双唇，开始对沧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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