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能回到那一刻,他愿意倾其所有去交换。
“我说不清,生离和死别,到底哪个更令人痛苦。”
“也许是生离吧。”
“因为死别,当我想念一个人时,还可以结束生命去找她。”
“但生离,只要一想到——她活在我无法触碰的角落,与别人闲谈、说笑,甚至结婚生子,往后漫漫余生,再与我无关,就痛得快要窒息。”
他轻敛着眼眸,诉说时,脸颊是沉静的颜色。
谢铎的衣服口袋里,装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用过的纸巾、废弃的弹壳、还有一块包裹在彩色糖纸里的巧克力。
谢斯止拆开包装,随手把快要融化的巧克力丢在地上。
他将糖纸递给许鸢:“再为我,折一只纸鸢。”
她为他折过两次纸鸢。
第一次,幼年相遇,她将一只纸鸢和一瓶热牛奶递到他的怀里。
第二次,庄园的深夜,他闯入她的房间,递给她一张粘着香味的纸巾。
似乎每一次折纸鸢,都是再相遇。
许鸢接过糖纸。
天穹银河璀璨,万物静谧如烟。
巧克力糖纸在她手中哗啦啦响,她折好,递给谢斯止。
他却不接,认真地凝视她:“我们,重来一回吧。”
他眼底弥起淡淡的雾,又跃动着灼灼的火焰,几乎把她烫伤了。
“我会试着学做一个正常人,这一回,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去爱人。”
雾越来越大,被风一缕一缕吹上了岸边。
见她不回答,谢斯止又问:“还是说,你有条件?”
“是。”
许鸢轻声说。
“我答应。”
“不问是什么吗?”
“不需要问。”
他嗓音淡淡的,“我都答应。”
许鸢静了静,说:“我饿了。”
她加上一句:“现在。”
她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谢斯止去摸衣服口袋,唯一的巧克力刚刚被他丢在了沙尘里,捡回来给她吃显然不实际。
他困扰地拧起眉,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满了。
“做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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