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衡启道:“难道这还有假?季老夫人说他是老毛病犯了,又跑去喝酒。
这几天本来就在换季,半夜三更的,受了凉,中了风寒,又犯风湿,不卧床恐怕都难。”
后面说了些什么,游信记不清了。
算算时间,次日碰巧是中秋节,回家以后,换了套衣服,带着些月饼,飞速赶到了尚书府。
抵达时天色已黑。
大学士登门拜访,弄得季老夫妇受宠若惊。
客套了几句,游信依他们的话,到后院找季斐然。
新酒熟,菊花香。
一轮端圆冰月,小院新凉。
石桌上一道鲈鱼脍,一盘湖蟹,一碟月饼,一壶黄酒。
季斐然坐定,披挂外套,趿拉短靴,虚左以待。
游信走过去,拱手道:“季大人。”
季斐然怔了怔,回头笑道:“游大人请坐。”
说罢指了指左边的空位,一张脸确是苍白无血色,精神倒不差。
游信理了理衣角,颇有礼数地坐下:“前几日便听说季大人身患贵恙,因朝内事物繁重未来拜望,即请卫安,多多包涵。”
季斐然饮了一口酒,杯子仍未放下就笑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游信道:“品花赏月,把酒持螯,季大人这厢过得可好了。”
季斐然把几欲滑落的衣服提起,掰了块蟹黄给游信:“味道不错,黄多膏肥。
来一块?”
游信微笑摆手。
季斐然耸耸肩,将蟹黄丢到了口中。
咀嚼了一会,又喝了一口酒,坐姿越发随意。
游信瞥了一眼鲈鱼脍,却被季斐然看在眼里,一边倒酒一边笑道:“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不如挂冠归去。”
游信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双黑眼清澈透亮:“只思人,未思乡。”
壶嘴处流出的酒漏了些在桌上。
季斐然将酒壶移开,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酒,似乎连喉咙都被酒水堵塞了。
低声清了嗓子,又道:“子,不,游大人竟是重情之人,斐然拜服。”
游信道:“季大人,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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