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左右,正是下班的时候,王婶急了慌忙的跑过来找顾羡,顾羡会意,“婶子,找到买家了?”
王婶得意瞅了眼顾羡,拍拍胸口,“有我王婶子出马,还有办不了的事儿?你先把鱼拉到我家来,他们都在家里等着呢!”
顾羡和贺博言对视一眼,挑着鱼跟着王婶进了她家院子,王婶勾头往外瞧了瞧,把院子大门关上了。
院子里围了一群人,他们看到贺博言肩膀上挑着的腊鱼,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王婶赶紧道:“大家不要着急,这腊鱼有一百五十斤,你们一群人平分。
都有都有。”
这群人听到王婶的话,动作慢了下来,不过看着那鱼的眼神,却冒着光。
王婶家里有杆秤,她拿了杆秤出来,把鱼分成十五份,没份刚好十斤。
一群人看着王婶的动作,急急的等着。
等到真的把鱼拎在手里,一群人才彻底安心了。
哪怕两块五毛钱一斤的鱼,他们也十分满意,爽快的付了钱,拎着鱼就走了。
顾羡得了钱,拿了两张十块的大团结和三张一块的递给王婶子,王婶喜滋滋子的接过钱,“小顾,我兜里没钱,你等等,我回屋拿五毛钱找给你。”
顾羡拉住王婶的胳膊,微笑着开口,“王婶,多的那五毛钱就算了,你跑来跑去的卖鱼,辛苦了。
再说,今后需要你帮忙的事,多着呢。”
王婶低头想了想,就没再提那五毛钱的事,她算看出来了,小贺小顾这两口子,不是一般人,今后在他们手里或许还能挣到更多的钱,想到这里,她对顾羡更加热情,“行,今后有啥事尽管找王婶,别的不敢说,在这一片,王婶还是混的开。”
送走顾羡和贺博言,王婶捏着手里的几张钱脚下生风的进了屋子,路过闺女门口,透过半开的房门,眼角余光瞅见她闺女正懒洋洋的趴在床上。
她难得没有生气,推开闺女房门,坐在她的床上,把钱使劲在闺女眼前晃了晃,“看看,看看,你娘我说话的功夫就挣了二十多块钱,你爸一个月工资也就四十多块钱,哼哼哼,我就说小顾两口子不简单,果不其然。”
王婶闺女一把把钱抓到了手里,王婶一愣,上去把钱抢过来,“老娘辛辛苦苦挣的钱,你抢什么抢?”
王婶闺女切了声,“不是说话的功夫挣的钱吗,怎么又成了辛辛苦苦挣的钱了?”
王婶使劲瞪她闺女,“你管我怎么挣得钱,老娘没有工作,就靠着平时这儿挣点,那儿挣点过日子,把你养这么大,没问你要一分钱,还要白管你饭吃,你还什么啥不满意的?”
王婶男人姓周,闺女叫周静文,名字起得倒是斯斯文文的,奈何脾气却是让王婶一言难尽,“幸好没跟你哥哥嫂子住一起,你这性子,活该被嫂子嫌弃。
唉,快点起来了,洗洗脸,去睡觉,明天赶紧上班去。”
周静文嘟囔着嘴,“上什么班?我不去。
我还要看书,继续参加高考。”
一二十岁的姑娘了,王婶还能说什么,只能虎着脸粗声道:“行,你就在家好好看书吧,今年再考不上大学,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上班。”
周静文目送她妈离去,把手里的书狠狠的甩到一边,用手捶捶床,又把书捞过来继续看着。
顾羡兜里揣着三百多块钱,脸上竟是笑意,“哪里想到大姨给的那些腊鱼这么惹人喜欢,当初咱们应该多带些腊鱼过来。”
贺博言黑眸里氤氲着淡淡的笑意,“今年就算了,明年我们多收点腊鱼,弄到省城卖。”
顾羡也是这样想的。
三月间春暖花开,顾羡脱了棉袄棉裤,换上了薄外套。
给纺织厂包的包子又有了新花样,添加了糖包子和豆沙包,这两种包子深受厂里女工喜爱。
不仅在厂子里吃,还掏钱买回去给老人孩子们吃。
纺织厂的厨师并非不会包糖包子和豆沙包,不过一个字—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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