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禀报,黄稚娘一直被单独关押在小牢房内,把守严密。
除却看守及送三餐的狱卒,绝无任何人接触她。
黄稚娘起初喊骂不绝口,又用头撞墙,他们怕她寻死觅活,一直都绑着她。
黄稚娘整天又哭又笑,又骂又唱,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闹。
今天没有动静时,他们还以为是黄稚娘又累了睡着了。
没想到送饭时,一开门,发现她直挺挺地躺着,已经没气了。
冯邰端坐公案后,脸色铁青。
他着仵作详细验看过尸首,确实无中毒等被谋害迹象。
系心竭力衰而亡。
黄稚娘有疯病,大喜大怒,癫厥而亡,也算合理。
冯邰的视线掠过上首端坐的怀王,怀王身侧的云毓,落到堂中。
“案犯黄苋苋,你母虽已身死,但绑掳谋害皇子及兰侍郎公子,罪尚未偿,你身为从犯,更需承罪。”
黄苋苋哽咽匍匐,堂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她不是从犯。”
冯邰一顿,启檀跨进公堂,兰徽在门槛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堂中一时寂静,黄苋苋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望向启檀。
启檀却不看她,径直走到大堂正当中,昂然站定。
“她不是从犯。
她当时带我们两个去她家,并不知道她娘会害人。
后来因为她帮忙,我们两个才能逃掉。
她身上的伤还是因为帮我们两个,被她娘打的。”
兰徽跟着点头。
冯邰拧眉:“可……”
怀王含笑侧身:“冯卿啊,既然有证词,这小姑娘不但无罪,还有救驾之功,就放了她吧。”
冯邰端坐回案后,又一拍惊堂木:“带顺安县北坝乡乡长巩邺夫妇。”
巩邺夫妇随衙役入堂跪下,冯邰俯视其头顶。
“十几年前,汝子奸污民妇黄氏,已被缉拿。
你二人当问欺瞒协从之罪。
本府念你二人年老,可免去牢狱,但令你二人将黄苋苋带回,好生抚养。”
巩邺夫妇连连叩首应承,黄苋苋却膝行两步,向堂上磕头:“禀府尹大老爷。
民女愿替母承过,求大老爷判民女有罪,我愿为奴为婢,只求大老爷开恩,让我娘尸首入土!
求大老爷开恩。”
冯邰厉色一喝:“大胆!
公堂威严,岂能如市井集市,由你讨价还价?罪妇黄稚娘,绑掳谋害皇子,罪本当凌迟,身随死,罪不可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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