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了床,对视一笑,滚在一起;好不容易把早饭咽进肚子里,说好了去花园子里看看花,可说着说着就说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于是,又滚到一起;中午一个抱着另一个回来了,指天誓日发誓今儿个离对方三丈开外,可到晚餐时季一长一寻……怀王卧房的门紧掩着,阿碧坐在门口台阶子上打盹呢。
更别说晚上了。
落竹疯起来,也没节制,他是吃这口饭的,也不怕客人需索无度。
怀王明知道这样不好,早朝耽搁了好些天,可一早晨醒来,总被人攀着胳膊不让走。
他对那一笑完全无法抵挡,落竹讥讽时还好些,真真正正轻笑时,总能准确无误地戳他心窝子。
这样厮磨几日,宫里传来消息,皇帝病了。
怀王再怎么消极怠工,自己唯一的侄子也是上心的,当即王爷就进了宫,一路畅通到了奉先殿。
首辅魏明德守在殿外,神情也是焦急的,一回头见到怀王,表情立即讥诮起来。
“王爷可是姗姗来迟了。”
魏相道。
怀王一哂,目光在他身后的杜长生身上转了一圈,不着痕迹地收回来,道:“有劳魏相。”
说完,也不用太监通报,径自走了进去。
“义父。”
杜长生低声道。
他们来了也有小半个时辰,奈何皇帝陛下有旨意,不准魏相觐见。
魏明德回头看看义子,道:“稍安勿躁,咱们很快就能进去了。”
历朝历代的皇帝寝宫,皆是奉先殿。
这是规矩,可怀王每次走进来,都觉得,这大殿实在是太冷清了。
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大的江山,顶梁柱却只有一个人。
伺候皇帝的宫监名为“遂心”
,名字是先皇后取的,伺候皇帝已经六年有余。
他一路走一路道:“王爷可算来了,昨儿个晚上皇上就发热,奴才们要传御医,皇上不让。
今儿个早晨人就昏沉了,可把奴才们吓得。”
“本王知道,皇上年纪小难免任性,以后有些旨意掂量着听。
觉得不好就快叫人去怀王府通报,不妨事。”
怀王一脚踏进里间,摆摆手,叫站在墙角的太医过来。
太医行了礼,怀王问:“陛下怎么样了?”
太医张嘴,却被怀王喝止:“别给本王背医书。”
太医咽了口口水,道:“皇上这是风寒,臣已经开了方子,方才已然服侍皇上服下,不日便可痊愈。”
“为什么会风寒?”
怀王的目光在太医与遂心身上转了个圈。
太医一脸为难,看着遂心。
遂心扑通跪下,连连磕头道:“启禀王爷,都是奴才的错。
皇上昨个儿晚上在御花园池子边喂鱼,太……太过入神,脚下一滑,就……滑下去了……皇上不叫奴才对人说,奴才也以为水擦干净了,就……就没事……”
怀王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伸出一只手,指指外头,道,“去外头跪着,本王没叫你,不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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