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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邈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还没说出口,卫听澜举足时便听见了一声尾音上扬的轻唤。
“濯青?”
迈出的那一步就僵在了原地。
分明隔了数道台阶,隔着阻拦人群的侍卫,那么多细碎的声音里,他偏偏只听清了这一句。
祝予怀说话时,尾音总带着些柔缓的清音。
这声线实在太过熟悉,昔年在芝兰台中,卫听澜孤身坐在角落里,不必抬头,也能从学子们吵吵闹闹的声响里听清祝予怀的声音。
永远澄净、温润,同祝予怀这个人一样,叫人恨也恨不透彻。
周围的姑娘们发出了些微的抽气声,有几个小声地惊呼道:“祝郎君往这边来了!”
“是濯青吗?”
祝予怀的声音更清晰了一些,似是走下了台阶,又道,“高将军?”
高邈笑着回了个礼:“祝郎君。”
一边偷偷抬指拽了卫听澜一下,拼命使眼色。
好好的装什么聋抽什么疯?
你再不转回来老子就按着你的头给祝郎君磕一个!
卫听澜极慢地舒了口气,调整好气息。
他转回身,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颔首道:“九隅兄。”
卫听澜这次来,是为了送之前说好的衣料。
然而车马被堵在了杏子巷外,简短寒暄几句后,祝予怀便留易鸣陪着曲伯在门口等一等,自己先将人领进了府。
没热闹看了,外边的人自然慢慢就散了。
不多时,侯跃驾着车到了祝府门前,卸下了两大口箱子,把等在府门口的曲伯和易鸣惊了个踉跄。
曲伯心有余悸地问:“这里头应当不是织毯吧?”
“哪儿能啊。”
侯跃嘿然一笑,也不讲究什么虚礼,当场把箱子开了,“喏,您自个儿看看呗。”
一箱子花里胡哨珠光宝气的绸缎布匹把曲伯看得心脏一梗,两眼发黑地把箱子盖了回去。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那些织毯啊!
曲伯心肝都颤起来了。
易鸣抬起一箱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们北方人……当真是品味独特。”
“那当然。
小郎君亲自去布庄里头选的,都是好料子。”
侯跃也扛起一箱,笑道,“我来帮着搬吧。
老伯您带个路?”
“罢了,罢了。”
曲伯老泪纵横地引着他进府,“这边请。
卫小郎君……实在破费了。”
“老人家不必客气,应该的。”
侯跃大大咧咧道,“祝郎君若是喜欢,咱们府里头还有。”
曲伯险些踩着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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