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静悄悄的楼道里,偶尔听见附近老师们巡逻紧急的脚步声,下台阶脚步匆匆的李泽雨,从到大第一次干这种事,攥住灰色书包肩带的手心都捏出汗来了。
不能从正门走,他快速穿过连通隔壁艺术楼的长条甬道,再拐过一角下楼就好。
"记好名字和班级,回头一个都不要放过。
"
"好的徐主任……"
猛然听见严肃恼火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李泽雨僵硬刹住脚步,疾速掉头撤退。
"前面站住,那个班的!
"
"站住不准跑!
"
被发现了,听见身后一顿咆哮如雷的声音,李泽雨头也不回拔足狂奔,冲到两条楼梯口中间正犹豫不决之时,身后感觉到一道黑影袭来,手腕一紧整个人瞬间被拉走。
"人呢跑哪去了?"
"奇怪明明看见跑这边来的?"
"下楼追,他肯定跑下去了……"
在楼上贴着墙壁的李泽雨,额头上渗出细汗,他听着下楼逐渐远去脚步声,呼出一口气,低头下意识要挣开左手,他的手腕被对方宽大如铁般的手掌钳制着。
他盯着高大少年冷峻无比的侧脸,眼里透出迷惑,像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谢"他话还没完,就被对方拖着手继续往上走。
"上楼走六楼通道。
"
他被迫跟随着对方快速的脚步,上了好几层台阶,实在不理解使劲拽回手腕。
"……秦朗?"
"你不是要去殡仪馆吗,从上面到隔壁楼去篮球馆,那里可以直接通往后墙,我叫了车让司机在第二路口等我们。
"
回头见李泽雨有些愣怔,像是完全没有料想到似的睁圆双眼,秦朗直接换手,用左手握着他胳膊带着走。
乘坐飞驰的红色出租车上,后座两人一直保持沉默,好像只要李泽雨不主动问,秦朗永远也不会开口。
九点半,出租车抵达了位于城南的殡仪馆。
前几是会降临的一场暴雨还没有来,头顶的空乌云蔽日,灰沉沉笼罩着加油站旁边的独栋云山殡仪馆。
李泽雨他们一下了车,就在入口处看见拉起来的几道黄色戒备森然的横条,贤德五六位男老师在外头叉腰教训一群低保持缄默的学生,学生们手上都分别拿着一支菊花或白玫瑰。
看着是爬墙逃课出来那一群学生,统统穿着贤德校服其中还有几名女生断断续续捂脸啜泣;声哀求着让他们进去看一眼之类的。
判断着那边的情形,秦朗走到李泽雨右边,拉下拉链把自己的黑色尼龙外套脱了露出里面无袖白恤。
"今第二节课是体育,我要练球就没有换校服……你穿上它,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是贤德的学生。
"
两人是新生,老师基本不太熟悉他们的面孔。
李泽雨背过身迅速套上轻薄宽大外衣,秦朗左手搂过他的肩,两人默契自然地穿过几辆横停着的车辆径直进了云山殡仪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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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觉得殡仪馆是个不详之地,连大堂花板上几条白织灯都看起来,比其他地方要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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