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阿鹤却突然开口打断阿娘的话:“若非有阿姊在,我和阿鸾早就死了。”
说罢他看向垂着眼神色淡漠的阿姊,眼眶里涌上泪来。
贺宁愣住,看着倔强坚忍的阿鹭,叹了一口气。
她何尝不知阿鹭的勇气担当,可也不愿长女好斗心狠犯下大错。
林翱不忍看阿鹭被训斥,走过去揽住她的肩:“阿娘,是阿鹭救了阿鸾她们啊!”
林济琅问道:“刻字是钻心之痛,冯攀必会挣扎反抗,你如何制得住?”
“嘴
堵住了,手绑在柱子上。
若未被人发觉,就还在院子里晾着。”
林翡心中愤愤,回答自然冷漠简略,这话让贺宁觉得心口又开始痛起来。
虽然确实解气,但想到之后要如何收场她就头疼:“事情闹得这么大,万一传扬出去,阿鸾的名声怎么办?冯家能善罢甘休吗?”
林翡对这个说法很是不满,扬眉道:“我无意把事情闹大,但若放走冯攀,就无法再替阿鸾她们出气。
倘若我真的不管不顾,早就一刀直捅进那畜生的心口了。”
贺宁见她毫无悔意,愈加气愤:“你怎知我们不会替阿鸾讨回公道?就只有你疼爱阿鸾,我们做耶娘的就任由她受欺侮吗?”
“冯攀若是打死不认该如何?若是他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又当如何?冯家定会袒护他,那时我们还能出气吗?”
见阿娘一时回答不上来,林翡接着说:“我若只是打他一顿,闹到衙门去,他绝口不提腌臜之事,我们为了名声自然也不敢提,他便可以倒打一耙。
过完伏假他就能养好伤,继续当他的夫子。
我们倒是可以不在勉勤书院,但书院还有那么多小女郎,要眼睁睁看着她们羊入虎口吗?”
林翡见他们都在认真听自己讲,越说越有底气:“可我在他脸上刻了‘禽兽’,总不能仅是因我顽劣、任意妄为。
再说他顶着这两个字,结了痂也会留疤,我看他如何见人!
要么,他就为了
冯家的名声躲起来,休想再做夫子,此事也不会宣扬出去。
要么,他反咬我。
我就闹到主上那去,还正好多一个由头惩治士族……”
林济琅佯怒瞪了一眼她,她才悻悻住嘴。
最后那句她也知道不该说出来,只是一时说得痛快了。
贺宁也不知该喜该忧。
阿鹭竟还是想清楚了才行事。
冯攀若不再见人固然好,阿鸾的名声便能保住,正好阿鹭也替她出了气,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阿鹤却突然想起晏如陶的话,开口提醒阿姊:“晏郎君让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他来出头。”
“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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