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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一具滚烫又沉重的身体扑倒在我的身上,把我撞得一个踉跄。
我顿时睡意全无,急道:“贤宇,你怎么了?!”
褪去了骄傲和倔强的贤宇,此刻就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气球,软绵绵地倚在我的身上,他很吃力地说出几个字,“我…难受。”
我的手摸上他的额头,烫得吓人,“糟糕,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这个此刻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再不发一言。
担心他烧得晕过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沙发上。
我浸湿毛巾敷在贤宇的宽阔而光洁的额头上,去厨房倒了水准备喂他喝,可水杯里的水却怎么也灌不进他的嘴巴,都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
本来开门的时候看到是他,我赌气地准备质问他,他的妖媚床伴去了哪里,怎么不管他?但看到他极度虚弱的样子,我显然已经没了挪掖他的心情。
我握着电话在客厅里心烦意乱地踱来踱去,却不知道应该打给谁搬救兵。
美乐,是我第一个想到,又第一个否决掉的人。
不想让她误会,更不愿再看到她自以为是且咄咄逼人的脸色。
最终,我选择了最保险、最无害的方式,直接打去了急救中心。
救护车风驰电掣地在夜路上呼啸而过,打破了暗夜的宁静,亦撕碎了我心口的清冷。
手臂上吊着盐水,躺在白色被单下的贤宇,脸色比纸更苍白,紧闭的眼眸似实是隐忍着莫大的痛苦。
一路上,唯有他紧紧抓住我的手,流露出些许生命的气息,却泄露了他的孤单与无助。
我忽然感觉到害怕,害怕他的沉睡不醒和气若游丝,我宁愿他欺负我、报复我。
我很想猛烈地摇晃他的身躯,直到他醒来睁开眼,但我担心那只会加剧他的难受,所以只能默默地任他握着我的手,让无声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到了医院后,经过一系列化验和检查,身穿白大褂的急诊医生给出“思虑过渡,高烧不退,住院观察”
的结论。
帮贤宇办好住院手续,已经到了下半夜。
由于不放心把一直在昏睡的他,一个人留在医院里,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病床边上,决定等天亮再回去。
睡梦中,他两道好看的浓眉微微地蹩在一处,有些干裂脱皮的薄嘴轻抿着,近距离看着他并不舒展的睡颜,说我的心不痛,是假的。
“筱舞,筱舞…你别走…”
贤宇梦呓般地呢喃着。
“我在。”
我轻轻地握住他的宽大的手掌。
“你真的不管我么…”
他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紧闭着眼眸,并且不安地扭动的身体。
“贤宇,你在梦里也不忘埋怨我么?”
我自言自语地小声问,而昏迷中的他是不会给我答案的。
很多次,我都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但一想到他负气做出的苟且之事,心里便没来由的厌恶,与他怄气。
其实,贤宇就像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因为得不到一颗糖果而耍赖、哭闹,假如我哄一哄他,一切可能就会雨过天晴,但我却偏要狠心地冷眼旁观,任他越走越远。
他不仅伤了我,亦伤了他自己。
我熬了一会,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思来想去,终是给美乐发了一条信息。
毕竟生着病的贤宇是需要人照顾的,而自己可能并不适合留在医院里陪着他。
折腾了一整夜,我已经疲惫不堪,等着美乐来换我的间隙,我迷迷糊糊地趴在贤宇的床榻边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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