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身体不好已经很多年了。
在几十年前,奶奶就去了上海做了人工心脏。
每到安静的夜晚,都能听到人工心脏跳动的声音。
吡—吡—
清脆短促,是柴荆从小听,却没有听到大的声音。
柴荆是家族里出生的第一个男孩子,他和毛毛姐姐,是奶奶最疼爱的孩子。
即使他被送到了杭州,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
在柴荆十二岁的时候,暑假期间,柴荆的爷爷奶奶从石家庄回了杭州。
说是来看女儿,其实是来治病的。
奶奶的人工心脏顶了三十年,还是快顶不住了,血管也承受不起压力了。
他们住在了乡下,在看病之余,就种种菜,和为数不多的村民闲聊,柴荆也会在双休日的时候去探望他们,陪他们摘菜,看电视。
有一天,小柴荆做了一个手工钱包,在二楼喊奶奶上来看。
奶奶在一楼坐着,听见小柴荆喊她,就猛地站起来,血液泛涌上来,直冲脆弱的脑血管,眼前一黑,直直栽倒了。
在门口和别人聊天的爷爷看见了,急忙上去扶,都着手去拨柴玉华的电话,让她赶紧开车过来,把人送医院。
看着奶奶被车接走,小柴荆站在阳台上,等了一个晚上,再也没有人回来。
他不敢一个人睡这么大的排楼,就在阳台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他已经被带去了医院,一睁开就是急救室的红灯。
奶奶住了三天的ICU,每天只允许一个家属进行见面。
柴玉华和其他两个兄弟都各见了他们妈妈的最后一面,见完面那天晚上,她就走了。
小柴荆已经三天没有说过话了,也没有吃过一顿饭。
他虽小,却也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时没有接受。
直到活化的那天,小柴荆看着二伯伯抱着奶奶的黑白照片,才堪堪流下眼泪来。
他手里一直攥着要给奶奶的手工钱包,却又不敢拿出来。
出完殡,已经是十天后了。
小柴荆一个人跑到了后山上,把手工钱包点着了,扔在石头上。
他听说,东西烧了,就能送到奶奶手里了。
他看着缩成一团,慢慢变黑的手工钱包,心里很疼。
小柴荆无声地哭了很久,天快黑了才抹抹发干的眼睛下山走回家。
到了家后门,他听见姑姑在一楼大厅边哭边说:“都是圆圆!
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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