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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玉瀚虽然先前从未注意过女子的饰物,可是他毕竟是喜欢文雅的人,对于美的东西感悟极为灵敏,他又不考虑价钱,很快便帮云娘挑了许多的首饰,银楼的掌柜早就捧出来两个描金漆木首饰匣,将挑好的首饰都摆在里面的红缎子上。
云娘这时也不再担心,玉瀚这样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果然,到了结帐的时候,汤玉瀚便将方才钱夫人送的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掌柜,还找回来两千两银票,并几个银锭。
又嫌银锭拿着麻烦,便道:“你再选些普通的戒指镯子之类的,将来打赏时用。”
云娘第一次看戏时赏了两只银镯子,却是真心实意地要赏,后来再看戏时便再没有那样的激动,只是随着大家赏些银钱,且她毕竟出身农家,也是过苦日子出来的,哪里舍得那样大手大脚?虽然听玉瀚的话选了些简单的金饰,却暗想,只有与钱夫人唐夫人等官夫人在一起看戏时用,平日还是扔一把铜钱的好,既俭省,声音又响亮。
有些话在路上并不好说,等到了家,云娘便急着问:“当日成亲的贺钱你都不收,为什么要收钱县令的贺礼呢?”
玉瀚便笑道:“一面是民,一面是官,那怎么能一样?”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云娘还是又问:“送贺礼也没什么,但是为什么要送你那许多?”
“这一次钱县令出了大差错,方才有那艘船的事。
正是我截住了那些锦才救了他,又让他同我一起抓了人递解京城,反有了功劳。
钱县令这一任至少也会得个上上评语,他向来最是在意这些的,且他家里也盼着他能有出息呢。”
“是以钱县令这一次分外感谢,他又不差银钱,送我们些也平常。
且就算我们这次不收,他还是要再送,不如就给你买点小东西。”
“还是小东西?”
云娘惊道:“一共花了一千两银子呢!”
“这算什么,”
汤玉瀚只一笑,“我听说女人间最喜欢攀比的,你看那些官夫人们有什么,只管告诉我,我也给你买什么。”
他还是怕自己受欺负,云娘便赶紧道:“在县衙时,大家很顺着我说话的,就连钱夫人的妹妹樊小姐对我不错。”
她当时便是明白的,大家之所以肯与自己来往,又请自己看戏,为的还不是玉瀚的面子?
又想起来大家之所以如此尊重玉瀚的原因,云娘便又心疼地道:“先前的事那样凶险,你一点也不告诉我,反倒都是听大家说的。”
“哪里有什么凶险?”
汤玉瀚还是漫不在意地道:“你想,论身份,我是官,他们是匪,我尽得天时地利人和,论计谋,我在暗,他们在明,完全都在我计算之内,我一定会全胜的。
只是阿虎不好好练武被人划了一刀,才看着凶险些。”
云娘又有些欣然,“钱县令那样一个精明的人都没有发现的船,偏偏在我们成亲的晚上,巡检司的人却截到了船,也算是幸运吧。”
再看玉瀚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说了蠢话,“其实是你早布置好的?”
无论是在上奏的折子里,给祖父的信中,还是与钱南台他们的言谈中,汤玉瀚一直只说自己安排手下按例巡查,偶然查到的那只船,那批绸,然后依律送到县衙,再依律将抢绸的贼人送京。
他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可是如今在云娘面前,他却忍不住了,遂笑道:“这一批绸从我到盛泽镇起就没能运出去一匹,现在想趁着我的好事混过去,我岂能让他们如意?”
“他们一定是要瞒着你的,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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