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梦而已,又有谁会将梦
中的事当真呢。
她捂着额头心虚地道:“没、没什么,只是听到表妹的遭遇,觉得怪可怜的。”
沈长洲时常流连市坊,什么三教九流的事都听说过,闻言轻嗤了声,“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表妹,素未蒙面的,连真假都不知道,别又是来打秋风的吧。”
看着桂香被自家兄长不着调的言论,惊得撇开了眼,沈婳赶紧拽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少说几句。
祖母本就不喜兄长太过顽劣,外加这会她正心疼表妹的紧,若是这混话传到祖母的耳朵里,只怕他又要挨一顿罚。
“外头的风吹得人头疼,大哥哥,我们快些进屋去。”
说罢,沈婳拽着沈长洲快步进了素心堂。
门外伺候的丫鬟见到两位小主子,立即屈膝行礼,刚打起帘子,暖阁压抑的哭声便传了出来。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哭,沈婳一时心乱如麻,眼尾的余光瞥见兄长拧着眉,将抬起的脚收了回去,一副想要溜之大吉的模样。
她没弄清事情的原委,这会哪肯让他溜,一手解开斗篷,一手拉住他的手,“大哥哥,我头好似有些晕,你扶着我走嘛。”
沈长洲最烦听人哭,本想要走,但架不住自家妹妹不舒服,嘴上不耐地说着麻烦,手却很老实地扶着她。
待兄妹两绕过屏风,才发现暖阁里已坐满了人,上首的罗汉榻上,沈老夫人正抱着一个素衣白裙的少女相拥而泣,哭得不能自已。
而他们的母亲苏氏与三叔母邵氏,则在一旁柔声劝慰着,还是母亲先听见了动静,闻声朝他们看来。
“可算是来了,洲儿、呦呦快些过来,这是你们的表妹温窈。”
“窈丫头,别怕,这是你的大表兄长洲与五表姐婳婳。”
随着苏氏的声音落下,沈老夫人怀中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了头,只见她肤白柔美,一双水亮亮的杏眼哭得发红,浓密的长睫上悬着泪珠,欲掉未掉,真真是我见犹怜。
许是连日赶路,她看上去有些气血不足,又哭了这么久更是病秧秧的。
但还是尤为乖顺地缓缓站起,冲他们两福了福身,柔声道:“见过大表哥,见过五表姐。”
那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让沈长洲都没法再臭着脸,不自然地撇开眼喊了声:“表妹。”
而沈婳却僵直着身子,愣愣地看着少女,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柔弱无害的赵温窈,分明与梦中害她家破人亡的表妹,长得一模一样!
沈婳脑海里闪过无数可怖的画面,心中愈发不确定起来。
难道梦竟是真的?
她呆愣了太久,不仅赵温窈在看她,连屋内其他人都好奇地朝她看来。
还好沈长洲轻咳了声,她才回过神来,微垂着眼睫,掩下慌乱。
与屋内人见过礼后扯着个笑道:“表妹长得可真好看,瞧着还有些面熟,我方才便在想像谁,一时入了迷。
这会看到祖母就明白了,原来是表妹的眉眼像极了祖母。”
沈老夫人疼爱小女儿,可惜阴阳相隔,就把对女儿的爱都转移到了外孙女身上,这会听到有人说外孙女像自己,乐得都顾不上哭了。
邵氏见此打趣着道:“母亲果真是偏疼小辈,我与大嫂嘴都说干了也不顶用,呦呦一来,母亲马上就笑咯。”
闻言,沈老夫人的笑意又深了两分,“你呀你,多大的人了,还与你侄女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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