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大年初八,邵识钧夫妇本应该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次日离开。
但那天一大早就发生了一件事,邵母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崴伤了脚,不得不卧床休息。
邵识钧这时候才从家庭医生那里得知身体一向很好的母亲近年来胃病多发,手术因为工作忙碌一推再推。
“过年居然出了这种事情,真晦气。”
邵母躺床上,双眼明亮如珠地望着天花板,声音很平静。
邹涟一边端茶递水伺候着,柔声说:“伯母,别担心,医生说只要注意休养,很快就会好的。”
邵母摇摇头:“清楚的很,别唬了。
上了年纪崴脚,不容易好。”
邵识钧力道不轻不重地从邹涟手中夺过那杯水,连着药一起自己递给了母亲,对邹涟说:“是客,这些事就别做了。”
他转而又对母亲说:“妈,把胃药吃了。”
邵母的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这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亲生儿子居然喂吃药了。”
邵识钧道:“要不再吃一片?再给您攒攒福气?”
“谋害亲生老妈啊?”
邵母哼了一声。
屋子里的气氛很和谐,和谐到邹涟有点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摆。
她看着邵识钧把盛海薇拉到邵母的床边,夫妻俩一起关切地与邵母聊天,邵母的眼里虽然仍有些不耐烦,却也并没有将盛海薇赶出去。
邹涟明白,自己是那个多余的。
很久很久以前,她每次看到邵识钧和靳童童手牵手走一起的时候,她都有这种感觉。
多余的感觉,深刻而刺骨。
如果是以前,她会继续呆屋里,会尽量地融入其中,对邵母问寒问暖。
但这时的她却默默退了出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边下楼梯一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待她站院子里的时候,深深地呼吸,却感觉不到放松。
她的心跳,竟然越来越快了。
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气呢?
邹涟消失了。
当邹的父母发现女儿不见的时候,他们四处寻找,无果。
邵父也派了些出去找,仍旧没有消息。
邵识钧找到邹涟已经到了白日的边界,夕阳徐徐落下,淡淡的橘色好像是一抹佳脸颊上的胭脂。
邹涟满面苍白地站一所高中门外的街道上,静静地望着那校门。
邵识钧走到她面前,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没有回头,却挪动了步子,径直朝面前的马路走去。
一辆疾驶的越野吉普车飞奔而来,而邹涟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邵识钧拉住了她的胳膊,制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她跌跌撞撞地靠邵识钧身边,又推开了他,继续神思模糊地走着。
邵识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邹涟,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她很清楚自己做什么。
邹涟走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突然停住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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