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下,天色入暗。
一晚上,两个老友叨聊了一整夜,这店铺里四处都是冲着臭酒气,说到尽兴时,这两老头还胡乱撒散了花生米,搞的地上到处都是花生米跟秽物。
梁予馥实在被这两好头的臭酒气,熏到快要发昏,她宁愿坐到店铺里,跟众多皮毛兽骨睡一晚上,也不想跟那两老头待一晚上。
天色这一转亮,胡老头不好意思继续叨扰老朋友,便醉醺醺的搭在梁予馥的肩上跟曲掌柜告别离去。
梁予馥吃力的把胡老哥丢上马车里,才又折回去拿他们遗落下的包袱。
这一来一往的,搞的她是筋疲力尽,这胡老头虽说不壮不高,可还是个实打实的老男人,那全身臭酒气的半身搭在她肩上时,她有瞬间觉得自己的肩是会被压垮的。
她边走边捶捶肩膀,就停在店铺外跟小贩要了碗凉水歇一会。
她大汗淋漓的擦着汗,心想着她有好几日没洗澡了,都不知道何时能找个小客栈洗梳一番都好。
梁予馥顺道买了肉夹馍跟饼,准备路上吃
又或许是老天眷顾着她,她竟是一眼就看到赤竹巷的吴二公子,恰好的走出曲掌柜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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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公子,怎也来到凤翔府了?"
她突生疑虑,惊的连肉夹馍都没想着拿了。
更是怀疑,该不会庞大人也在秦州?
梁予馥心中一阵低落且烦闷,本欲走回马车跟胡老头碰面。
可耐不住私心,她竟是调头跑了回去。
她知其自己,一想起庞大人就心神不宁,这七上八下的感觉,实在直叫她坐立不安。
就算眼前是了无结果,是场毫无胜算的冀望,她也想去尝试失败。
比起挫败,她更不想从此以后,她都活在悔恨跟埋怨中。
可是就算是如此的人海茫茫,熙来攘往,她还是一眼就看见戴着笠帽的庞大人,身姿鹤立鸡群的站在街边,等着吴槐与之同行。
可才一转眼,他们就从人群里消失了。
梁予馥气喘吁吁的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这满是人头攒动的街景时,她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如此漫无目的追赶,如夸父逐日的了无尽头。
她到底还在期盼着什么啊?
倏忽,街上的酒楼上,突被一张长凳骤然给破了窗,落于街上断成了两节。
同时,一条黑影从高楼处避躲而出,黑影形如光电,并然而出,轻踏于酒楼屋瓦片之上时,刷刷两声,瓦片霎时掉落。
街上的行人,皆被这声巨响给惊的顿手停足,也引的酒楼附近的行人,如禽奔兽遁,连忙避祸。
庞郁就站在破窗之处的酒楼之上,飘逸的宽袖、玉冠丝带,随风清逸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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