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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楚恒如何腹诽,该判还是得判,于是楚恒苦着一张脸,将群芳阁一干人等推上了刑场,而后一张奏折连同供词呈给了皇帝,楚恒不傻,想要三边都不得罪,只能把事情推出去,至于推给谁呢?那还不简单,国舅身为皇亲国戚,那就是皇帝自家的家务事,那可就不干京兆尹衙门何事了。
所以可怜的国舅爷被正连日来愈发暴怒的皇帝御笔一批,罢官、抄家、流放、终身不得回京。
更可怜的太子爷一脸委屈的被皇帝骂了足足一个时辰,回到东宫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奉仪赶尽了冷宫。
而到此,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刑部尚书满意了,一字并肩王满意了,安平也满意了。
温暖的午后,着了月牙白衣裙的安平悠闲的与前来交代事情始末的龙清竹在竹林里下着围棋,龙清竹年纪不大,刚十九出头未到二十,但棋力倒是不弱,几局下来虽输多胜少,但难得的让几乎没遇到过对手的安平正经了起来,又一局下完,安平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赢得此局,不禁莞尔一笑,道:“殿下真是真人不露相,看着一副温和的模样,攻势倒是雷霆万钧,倘若殿下能为将,一定是一员猛将。”
龙清竹微微一笑,道:“房小姐过奖了!
房小姐才是巾帼不让须眉,这几局下来真是让清竹感受深刻!”
安平一挑眉,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二人在此互相吹捧是不是有点浪费?听闻殿下很会吹笛,不如成全小女子的好奇心,奏一曲如何?”
龙清竹闻言一怔,开怀道:“房小姐倒真是消息灵通,连清竹会吹笛都知道,既然如此,那就借房小姐笛子一用,在此献丑了!”
安平吩咐了候在一边的仆从一声,笑道:“殿下过谦了,应该是安平荣幸才是!”
二人又寒暄了片刻,而后龙清竹接过仆从递上来的玉笛,只见笛身晶莹剔透,浑身泛着柔和的光泽,触手湿润,竟是用整块上好的阗玉打磨而出,龙清竹见猎心喜,缓缓递于唇边。
悠扬的笛声响遍整个竹林,安平手撑额头眼帘微垂,竟想起了前世,前世自己也曾这样安静的聆听笛声,只是那时候是在战场上,荒无一物的戈壁,只有高空盘旋的苍鹰和永远透着苍凉意味和着沙呼啸而过的北风,他就是这样静静的席地而坐,虽连日来的战争显的有些狼狈,但不知为何,安平就是觉得他如此高大,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即使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怕,他的笛子吹的很好,虽然安平一直笑话他吹的像锯木头似的,但安平心里知道,这是自己听过的最好听的笛声了,每当他吹笛子时都会让安平觉得万物生长,天下祥和,仿佛能感觉到大自然的气息,仿佛一切烦恼一切战争都过去了,自己站在花丛里面对着他又唱又跳,就像小时候那样!
只是每次笛声一停,安平就有种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所以安平在听过那次他吹的笛声之后,再也不肯让他吹,没有亲身经历的人不会明白,从梦境跌回现实,其实比从天堂跌进地狱还惨。
安平正沉浸在回忆里,忽听龙清竹轻声叫道:“房小姐!”
安平一回神,怔怔的看着眼前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悲上心来,竟伸出手想去摸一摸思念了近三十年的眉眼。
而此时的龙清竹却甚为尴尬的看着安平,想躲开,但唯恐眼前的女子尴尬,只得僵在原地,最重要的,是不忍女子眼底的哀伤,龙清竹见过很多种的她,巧笑嫣然的,优雅贵气的,淡定自若的,以及阴冷狠厉的,但惟独没见过这一种,深深的思念,却无法说出口,眼底的纠结,几近让龙清竹窒息,眼见安平的纤柔如玉的手离自己不过半寸,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龙清竹不知是解脱还是懊恼的松了口气,拧眉看去,只见是自己的近侍正一脸焦急的快跑而来,一边跑一边高声道:“殿下殿下,宫里的王公公传旨说皇上急召你回宫!”
龙清竹一愣,显然是不解父皇为何急召他回宫,但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当下不敢耽搁,起身对着安平道了声抱歉便急步离去。
龙清竹刚转身,安平忽有所感的抬头看去,只见天边一道淡淡的红光猛然暴起,宛如哪家孩童玩闹放的烟花。
安平看着那道烟花脸色一变,竟阴沉下来,而后素手一用力,竟在石桌上深深印下一道掌印。
安平优雅的起身,对着身旁的仆从淡淡道:“去把这石桌扔了,换一副新的来!”
仆从忙点头称是,机灵的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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