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释抬眸看向祭迟,倒也没有显出多少讶异,只问:“怎么回事”
祭迟道:“仙魔之战后,魔帝消失,内里群龙无首,内乱不休,外里仙门步步紧逼,死伤惨重,为了阻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我便顺势夺了位。”
白释道:“我出来日久,没有听说多少关于魔族的消息,魔族近百年来在你治理下倒也行事低调。”
祭迟苦笑道:“与我关系不大,那一战之后,魔族元气大伤,至今没有缓过来,如今的安稳恐怕是镜中月水中花。”
歪爬在祭迟怀里的石英,身体无意识间往下滑了滑,白释提醒道:“他睡着了。”
“帝尊,等一下。”
祭迟动作很轻地扶住了石英的脑袋,起身将他抱放到床榻上,掩好被角,再次返回到座位上问:“帝尊既已出来,不知道之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
白释又抿一口茶,沉思半响道:“得想法子看能不能把我的情劫渡了。”
祭迟接着问:“不知渡这情劫需要什么条件”
“需我真真动情。”
祭迟猛然咳了一声,艰难道:“那这确实比较棘手。”
他想了想看向白释,提议道:“不若我替帝尊寻些民间话本,你思思凡心”
“若真能有效,可以试试。”
白释将瓷杯搁回桌面,严肃道:“另有一事比较紧要,你帮我查查,我发现自我进入妄生秘境以来,秘境内经常出现罅隙,外界可有上古妖兽现世具体都是那些地方”
祭迟稍稍思考了一下道:“确实有,不过此事庞杂,需要详查。”
白释沉默片刻道:“也好。”
“帝尊。”
祭迟犹疑许久道:“你现今若不知想去哪里又不嫌弃的话,不如随我去魇都住一段时间,我也好将此事一查明,就能第一时间告知你。”
“好。”
心魔
魇都是魔界都城,妖魔鬼怪齐聚于此,繁华是繁华热闹是热闹,但也最是鱼龙混杂。
宏伟巍峨的魔宫便建在魇都中央,宫门两侧是两根盘龙柱,一轮赤红的圆月高悬在魔宫上方,本该长夜永继,世无白昼的地方,如今城中各个街道却亮满了长明灯,城门口远远排了入都的长队。
除了仙门不屑,人族不敢之外,剩下绝大多数种族都把这里当做摒弃族类身世的逍遥窟。
但在传说里此地还有一个名字叫罪城,是上古时期的天神关押囚犯的地方。
石英一进魇都便被祭迟着了人带着去玩了,白释径直入了魔宫。
热气缭绕的温泉中,隐隐约约显出一名男子的身形,满头墨发散在水池里,他伸出一臂向池边摩挲,月光映照下的皮肤冷白如玉,手指还未寻到衣衫,便有人将衣袍接给了他。
白释侧头,视线便撞进了一双狭长的凤眸里,瞳色暗红,眼尾略微上扬,倒影出他稍显诧异的神色。
苏译保持着弯腰递衣的动作不变,“帝尊。”
白释瞬间便披好衣袍从温泉中跃了出来,赤足踩在池边光滑的乌青色暖石上,头发上的水滴顺着发尾往下滴落,他皱眉看向苏译,苏译没再用他那副少年的装扮,这算是他第二次见他的真实面貌。
仍是一袭惹眼的红袍,衣摆袖口处绣着繁复的玄色暗纹,金冠束发,眉目浸笑,五官轮廓比之前更加清晰明朗,是一种间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模样,张扬骄衿又内敛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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