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的鸟,呆头呆脑地落在訾宅的屋顶上、门柱上、树枝上,总之就是訾宅里能够落鸟的地方,现在都落满了各种各样的鸟。
这些鸟不吵不闹、不飞不叫,好似在为女主人观战,又像是在向吴铭世示威。
而就在这样的,群鸟环绕的环境中,吴铭世老爷爷和万江歌老奶奶,各亮兵器,相对而峙。
"你这个老狐狸,果然心眼多,把年轻人都支走了自己看家呢。
"
“你这个老太婆,不也是想趁着主人不在家来搞偷袭。”
鹤发童颜的万奶奶冷冷地打量着对面的吴老头,虽然外貌已经苍老,脸上布满沟壑,但她的眼睛依然清亮。
一身粗布麻衣的吴铭世,本来就是个板板正正的老头,此时面对这个老太太,他的腰背好像更直溜了,只不过为何他那泛着精光的双眼里,似乎有那么一星半点隐藏的笑意?
唰啦啦,万婆婆陡然亮出一对弯刀,那是两柄细细弯弯的刀,明晃晃地反射着有些灼饶日光。
吴铭世也不再多言,沉默着拔出自己的宝剑。
两位老人立即打斗在了一处,万婆婆的两把弯刀,就像认识吴铭世手中的剑一般,总是能准确地在正确地位置正确地接到他的每招每式;而吴铭世的剑,却也像是两把弯刀的老相识,或挑、或穿、或刺,丝丝入扣。
好像他们本来就是练的同一套武功,好像他们不但是认识了很久,简直是在一起对招了好多年。
从骄阳似火到午后多云,日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两位老人已经在一起缠斗了一个多时辰了,却丝毫不显疲态。
吴铭世略略收了一下剑式,“统共的三百八十六招我们可都对过了,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么,师妹。”
吴铭世的这个称呼让万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她勃然大怒地大喝一声,双刀早已不再讲究什么章法,就像剁肉一般纯泄愤似的向吴铭世砍过来。
“谁是你师妹!
你再叫我一声师妹试试!
我杀了你!”
吴铭世一脸苦相地又躲又架,见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又温言相劝。
“师妹,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孩子们内斗,我们就别跟着拼得要死要活了。”
万奶奶瞪圆了眼睛,这个表情让吴铭世想起了她年轻时眼睛大大的,梳着大辫子的模样,竟然忍不住走神笑了出来。
而就是这一松劲儿,被万奶奶冷不防一脚踢在了腰眼上,而顺势而来的一刀又直逼着他的胸膛砍过来,万奶奶心道不好,却已经无法收势。
她只得让弯刀脱了手,一掌却还是重重地打在了吴铭世的胸口。
吴铭世连人带剑飞了出去,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师兄!”
万奶奶彻底慌了,扔炼就扑了过去,扶起吴铭世的上半身查看他的情况。
“师兄……”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颤抖的哭腔。
“师兄,对不起,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不好好看着点!”
万奶奶抱着吴老头无助又难过,院子里的鸟儿们也好像非常失落一般,垂头丧脑。
“师兄,师兄,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依你,我再也不帮着青少爷来偷圣物了。”
“咳”
,吴铭世突然睁开眼睛咳嗽一声,“如果我醒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儿子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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